泛秀完清醒過來,已是第二日的午時了。
睜開眼睛,眼前所看到的一個人是……(當然不會是美女)高大的身影,青色的吳服,赤色的衣帶……
“與佐……啊”
泛秀猛地抬起頭,卻引來胸口一陣劇痛。
“還是先別亂動吧,刀刃上涂了毒藥,雖然不足致命,但是臟腑的損傷恐怕不小,至少要修養十幾天。”
“武衛先生沒事吧?”如果受了傷還沒完成任務,就太不值了。
“忍者急于逃命無暇他顧,受傷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成政悠然踱步上前,將手中的飯團和醬黃瓜遞到泛秀手里,面上了無半點憂色。
“那你還這么自在?真是缺乏同情心啊。”泛秀放下心來,開始與成政斗嘴。
“本來我的確是有寫擔心,但是一想到能夠正大光明地教訓秀千代,這樣的成就感,實在讓人無暇他顧啊。”成政臉上浮現出一絲不壞好意的輕笑。
“教訓?”
“然也。”成政忽作肅然狀,“亂波雖然行蹤莫測,但也并不鮮見,秀千代如何能夠如此輕忽?”
“……”
“具體的經過我已聽侍衛說過了。”成政的話音稍稍緩了一緩,“三處槍傷,一般人等自然失去了行動能力,然而亂波長期訓練,忍受傷痛的能力遠勝常人。”
“忍者眾的衣帶和袖口都有夾層,檢查的時候絕不該錯過這兩處位置。”
“要判斷人是否昏迷,從心跳、脈搏、呼吸上都是不難的,莫非秀千代居然一無所知?”
……
成政一邊喝茶,一邊慢條斯理地點出泛秀失誤之處,而泛秀側耳作服帖裝。一方面道理的確在對方那邊,另一方面,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實在也沒勁爭辯。
如此良久,成政才意猶未盡地放下茶杯,接著毫無風度地大笑起來。
“秀千代啊,你可知道,面對一個比自己年幼七歲,但行事卻毫無差錯的家伙,那種不能作為前輩教訓后來者的怨念,真是難以言狀啊。”
言畢,成政才恢復了平常的表情,泛秀瞪了他幾眼,卻又自己笑了出來。
“只不過是皮蘚小傷,能夠繳獲一支鐵炮倒也不錯啊。雖然工藝粗糙了些,但是至少值上三十貫吧——對了,那支鐵炮總不會充公了吧?”泛秀突然有些擔心,不禁暗自腹誹起來,雖然是這個時代沒有繳獲歸公的說法,但萬一信長那廝見獵心喜,你還能跟他講道理不成?
“腹誹主君可不是忠臣之行。”成政仿佛一眼就看出泛秀心中所想,“難道殿下是那樣的人?對了,那個叫小平太的侍衛,一直等在門外,他對你的傷頗為自責,你就不要苛責了。”
“苛責?”泛秀疑道,“忍者擒而復逃都是我大意所致,總不至于遷怒于人吧?”
“泛秀殿人品高潔,在下豈能不知?”成政譏諷了他一句,“不過若不是小平太認定忍者無法行動,你也不至于受傷了——總之,當面解釋吧。”成政退后幾步,拉開房門,門外正是徘徊不止的小平太。
“平手大人!”小平太聽見響動,連忙向室內躬身施禮。
“毋庸多禮,先進來說話吧!”泛秀向成政搖頭笑笑,伸手招小平太進來。
小平太起身走進來,又是跪倒于地,面上堅毅無比,滿是舍生取義的表情“小人自以為是,才累及大人受此劫難,罪該萬死……”
“好了,如此舉動,倒顯得是我氣量狹小了。”泛秀揮手打斷,自從知道面前的人就是桶狹間建功的服部小平太,哪還有斥責的念頭,“就算功過相抵吧。”
“功……”小平太臉上添了一絲惶恐,“忍者已然逃脫,在下何功……”
“若非你擊退敵方忍者,又豈能保護住武衛公呢?這難道不是功?”泛秀安撫了幾句,突然詞鋒一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