汎秀垂首聆聽不語。
“武衛先生說,那次遇險的時候,遇到一位酒屋的女子,居然一見傾心,念念不忘。我打聽之后,才知道就是‘千島櫻’酒屋的合子小姐,于是就想給武衛先生一個面子,把這個姑娘帶進城去,可是她卻死活不肯去侍奉武衛先生,給多少錢都不去,最后逼不得已,才說出你們之間的事情……”
汎秀恍然,原來那個月夜“襲擊”,而后又在遇刺時碰上的姑娘就是合子啊,的確也算是有些緣分了,可是……
“我跟她根本沒有什么啊,連名字都是剛剛知道的!”
話畢,一抬頭,利家和恒興的臉上分明寫著“我不相信”四個字,而成政也是饒有興味的微笑不語,就連佐協良之都好奇地抬起頭……
解釋不清楚了……汎秀環視四周,突然心生一計,舉起桌上的酒罐子就往喉中猛灌。
“喂……”
“甚左……”
“不說也每必要這樣吧……”
……
“我醉了,聽不見。”
~~~~~~~~~~~~~~~~~~~~~~~~~~~~~~~~~~~~~~~~
三日之后,四月二十八日,織田軍終于從古渡城進發,開向了第一個目標。
清州城稍微東南的位置,沿著東海道的方向,巍然聳立的正是小田井城。自從織田彈正忠信秀占據尾張東部,形成尾大不掉之勢后,這里就是清州城東南的門戶了。
小田井城的城主是曾與信長之父同為“清州三奉行”的織田大和守一脈親族織田藤左衛門,現今已經五十出頭了。在下克上之風盛行的亂世,眼看主家衰弱,這位老臣并非沒有更進一步的野心和圖謀,只是與尾張之虎織田信秀生于同時,手腕又遠遠不如,他也只能蟄伏于與自己孫子同輩的織田信友之下。隨著年歲的老去,領兵和治政的能力未必進步了多少,然而眼光卻早已煉得毒辣。面對織田上總不下三千的軍勢,清州城的大和守也是必敗無疑,自己手下兵不過兩百,除了早日投降以期寬待還能如何呢?
看到城頭的白旗和藤左衛門獻上的太刀,信長也沒有為難這位同宗的老人,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就“饒恕”了他的罪行,不過并沒有做出領土安堵的承諾,看來數千石的土地是要吐出一些了。隨即信長又下令軍就地休息,午時進攻。
小田井城與其說是城,不如說是支城性質的關卡,勉強可容納兩三百人,還要給幾位殿下留下足夠寬敞的空間,如汎秀這般居物頭格的武士只能在城下席地休息,還要抓緊時間填飽肚子。
行軍之中自然沒有什么酒菜,汎秀拿出的白米飯團就足以讓大多數人羨慕。身邊則是池田恒興和佐協良之。
“藤八,瞧你現在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的初陣遇上了太原雪齋呢!”恒興看著手足無措的良之,終于忍不住出言譏諷。現在武田信玄上杉謙信還沒有成為天下聞名的猛將,尾張人眼中最厲害的敵人就是駿河的兵法家太原和尚了。
“是的,了解了!”良之重重點了點頭,但身子仍在顫抖不停。畢竟是十幾歲的少年心性,幾天接觸下來,隔閡已經少了許多。
“你們這群孩子啊!”恒興目光環視,“我當年初陣的時候可是跟著主公奔襲三河!在那群號稱武勇的土狗里面殺了個七進七出……”恒興越講越興奮,居然忍不住手舞足蹈起來。利家和成政都不在,他是唯一的前輩,自然是要趁機自吹自擂一番。
“勝三郎哥哥當年可真是武勇非凡啊。”聽著恒興說評書似的胡扯,良之稍微平靜了一些,但臉上仍有忐忑之色。
“這個孩子!”恒興搖頭輕嘆了一句,轉過去瞧了瞧身后。只見平手汎秀正在默不做聲地小口吞咽著手中的飯團,絲毫看不出是第一次上戰場的人。
“甚左今天也是初陣,卻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