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搖了搖頭。
“不……不是招他過來,而是我前去才對!”
……………………
汎秀將領內托付給增田長盛,又令服部秀安(小藤太)留守,自己帶著春安(小平太)和合子前去清州。
從清州的城下町穿過,走到城東的寺廟當中。
光天化日,寺門自然是敞開的,不過禮數所在,還是要先行道明來意。
跟著帶路的沙彌繞過前院,進了偏廂,就看到此行的目標所在。
一個三十許的中年人,面白無須,頂上也是剃度過的,手里持著一串念珠,閉著雙目,嘴唇不住地開闔。入春未久,冬寒尚未退去,那人卻盤腿坐在石板上,身下只披著一件藍色的僧衣,巋然不動。
“那便是友閑居士了。”沙彌小聲介紹到。
后世的名奉行,居然是這等人物?
沙彌欲要上前叫醒那中年人,卻被汎秀攔住。
“此時叨擾,乃是對佛祖不敬啊。”
半開玩笑地扯了一句,也取了一塊蒲坦,端坐在松井友閑對面。第一次想要招攬“名士”,就碰上這樣一位人物,這面上的功夫,總是要做足了的。
時日近午,天色卻陰沉下來,還漸漸起了風。
汎秀身子剛健,并不懼寒,服部春安更不用提。只是眼角所及,卻見到合子姑娘雙肩瑟瑟。
于是心念一轉,輕聲喚道身旁的小沙彌。
“小師傅去取件袈裟來吧!”
小沙彌雖然不知所謂,卻也不敢不聽武士老爺的吩咐,立即就從屋里提出一件紅色的袈裟。
汎秀伸手接過來,起身將袈裟披在合子身上。少女雙肩一振,似是要掙扎,卻終究沒有動作。
“多謝大人。”少女雙腮飛霞,垂目斂眉,聲音細弱蚊蚋,幾不可聞。
果然……
汎秀退回來坐定,突然又覺得自己太過無聊,搖頭苦笑了一笑。
又接著欣賞了兩刻鐘的坐禪,那松井友閑才終于緩過神來。
合子連忙走上前去,與他解釋一番。
村井聽了數語,輕輕一點頭,上前與汎秀見禮。
“不知平手大人駕到,有失遠迎,還累及大人在這冰天雪地……恕罪,恕罪。”
“見了先生坐禪,勝讀十年經文,縱是刀山火海,也是該等下去的。”汎秀言語雖然客氣,卻也只欠了欠身,并不施禮。所謂的禮數,也要符合雙方的身份,倘若太過分卑謙,反倒不妥。
“豈敢,豈敢,昨夜月朗星稀,有真人西行之相,卻不曾想是大人親至。”此句吹捧不著邊際,卻也是引了經典的。
“如此,可謂賓主相宜,你我也不需矯情了!”汎秀撫掌笑。
松井也是一笑,低頭應了一聲,突然悠然一嘆。
“大人書卷風liu,曾不減監物殿當年啊。”
“噢?友閑先生亦是先父舊識?”
“在下惶恐。監物殿淵渟岳峙,高山仰止,友閑不過適逢其會,舊識二字,誠不敢當。”松井拱手道,神色敬而不諂。
“先生太客氣了。”汎秀欠了欠身,以平手政秀在尾張的地位,倒是無需太過謙虛。
“在下有一柄折扇,正是監物殿題字,一直視若珍寶。”
“噢?”汎秀不禁抬頭,只見松井眼神坦然,不似作偽。
隨著他走入室內,見了那份置于璋盒中的扇子,映入眼簾的是幾行熟悉的漢字書法。
“的確是先父筆跡,先生有心了。”縱然明知對方是刻意示好,汎秀也不禁有些動容。
“昔日每逢寺社茶會,雖各為其主,我等清州人士亦是對監物殿神往不已,可惜……監物殿一去,尾張頓失三分風雅。”
攀談良久,兩人仍是不急于商議正事,反是海闊天空,無所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