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親善,并無變化,而佐久間和林等人,對汎秀的重視程度顯然比以前大大提高。連一向難于接近的佐久間大學,都主動與他寒暄了幾句。
十幾個需要拜見的家臣,加上織田的一門眾,一一見禮過后,已經過了半個時辰的時間。于是心下封建社會果然繁文縟節,搞個娛樂活動都如此麻煩。
接下來由奉行領到預設的坐席上,出人意料,汎秀的位置并不在信長的親衛眾中間,而是單獨列出的席位,旁邊坐著丹羽長秀。
這份待遇究竟是因為功績,還是準一門眾的身份呢?
汎秀剛落座下去,丹羽就立即前來施禮。
“汎秀殿別來無恙?”
以前丹羽是信長的副將,而平手只是一個侍衛,故而一向是直呼“甚左”的名氏,這次的稱謂,卻有了一點變化。
“多謝關照。”汎秀也連忙伏身回禮,“一別數月,丹羽殿氣度更勝從前了?!?
丹羽長秀是個務實的人,聞言只是笑笑,沒有繼續寒暄下去,反而是直接問到了公事。
“汎秀殿的新市,不知進展如何?”
“說來慚愧,今年清州的商稅,比去年還要少了幾分?!?
“樂市一策功在后世而不在當前,想必尾張的行商已經大幅增加了吧?”
“丹羽殿英明。估計明年的稅收,至少可以上漲三成。”
“那真是高明的政令,若是推廣至尾張境的話……”
“此事尚需稍安勿躁……”
汎秀低聲解釋了一番,雖然不宜透露太多細節,但大致的情況,都未作隱瞞。接著,又禮尚往來,探詢丹羽的事務,當然,一番吹捧是不能免的。
“聽聞犬山又重新歸附了本家?那巖倉就徹底成了孤城啊。”
“確有此事?!?
“丹羽殿縱橫捭闔,果然無往不利啊?!?
“豈敢……都是主公謀略有方?!?
“未知美濃又如何呢?”
……
汎秀投其所好,只一心談論國政,閉口不言閑雜,一時卻也甚為相得。
言談之中,丹羽對于時政的認知,儼然是與織田信長同等級別,遠遠超過那批同輩的年輕武士。汎秀占了后世的便宜,也只是堪堪與之平齊。
比如樂市這種事情,在其他人還沒弄清楚汎秀為何可以得到封賞的時候,丹羽就認為應該境實行,甚至進一步提出了官方鑄幣和統一度量衡之類的設想。
一番交談下來,信長依舊沒有出現,汎秀卻已經口干舌燥,端起坐前的茶碗,啜了一口。
丹羽也停了下來,沉默了片刻,突然又嘆了一聲。
“本家在秋狩的時候,卻不知今川家在做什么。”
汎秀一時不知道如何接口。
駿河的今川家,已有七年未曾動過刀兵——這當然不是因為今川義元愛好和平。收攏起拳頭,只是為了更有力地打出去。
數年以來,雙方致力于在尾張、三河的邊境,調略對方領內的豪族,但是真正的勝負,還是要靠合戰來決定。雖然織田家近年來實力大有提高,但相對于坐擁三國的今川,仍是十分懸殊的。
“去年太原雪齋圓寂,今年又是朝比奈泰能過世,連續失去兩員宿老,今川恐怕尚需一番修整,兩三年,應當是不會興兵的?!睔銓Φび鸱治龅?。能有如此的自信,自然是由于后世的認知。
丹羽點點頭,神色稍緩了緩,正待再言,卻見信長走了進來。
于是眾人皆安靜下來,齊齊拜倒。
有了上次茶會的經驗,這次場務,倒是沒有出什么問題。
公眾的場合,信長也不吝多說幾句廢話,委婉地夸耀了一番本家的軍勢,隨后又宣布狩獵中表現出色的人,可以獲得黃金乃至太刀的獎賞。
一時年輕武士們群情激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