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獵的地點,選擇在清州城以東,海部郡的一片荒野之中。
臨時建成的獵場,到更像是合戰(zhàn)的本陣。靠近大路的地方,四面用柵欄圍成方陣,里面有幾座簡陋的軍帳。
汎秀帶著三個家臣趕到的時候,路邊已經(jīng)拴著數(shù)十匹馬,軍帳中不斷傳來喧嘩聲音。門口站著七八個侍衛(wèi),也大多是東倒西歪的樣子。
如此渙散的紀律……如果是信長的馬徊眾,不用提一定是由前田利家?guī)С鰜淼摹?
于是繼續(xù)向前,正要進門的時候,突然面前閃出一個手持著長槍的青年侍衛(wèi),擋在馬下。
“大人!”侍衛(wèi)伏身施禮,然后迅速起身,臉色漲得通紅,“前方就是上總(織田信長)的營帳,請您先下馬再進去!”
汎秀微一錯愕,隨即卻是輕笑。
入仕了三四年,所遇到的也多是不拘小節(jié)的尾張武士,這些禮節(jié)上的東西,漸漸也就淡忘了。
一時心緒有些飄飛,沒有答話。
背后的家臣,卻不由誤解了他的意思。服部春安沉默寡言慣了,增田長盛也是行事謹慎的人,但另外一個,卻是向來按捺不住性子的。
“你是什么身份?敢擋在……”
服部小藤太秀安怒視著侍衛(wèi),作勢拔刀。
那侍衛(wèi)臉色神色更加古怪,卻是仍不肯讓出路來。
“小藤太!”汎秀回頭掃了一眼,將他的后半截話堵了回去。
外人的想法姑且不論,連手下都有如此的行徑,看來近來的升遷速度的確是太快了一點。
汎秀如是想著,于是翻身下馬,朝著擋路的侍衛(wèi)輕輕一笑,欠身還禮。
“多虧了貴殿提醒?!?
身后的三人,也是一齊下馬來。
那個侍衛(wèi)愣了片刻,繼而松了口氣,卻是受寵若驚,原地伏下身去,對著汎秀行禮。
“真是多謝大人!”
汎秀略有些疑惑,卻也不便發(fā)問,沖他點了點頭,牽馬前去。
走過了十幾米遠,秀安突然小聲嘀咕了一句
“不過是個侍衛(wèi)而已,殿下您也太……”
汎秀也不斥他,只輕撫著秀江馬的鬃毛,輕輕吟道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
片刻之后,秀安低聲答了一句“是”,就不再發(fā)聲了。
拴住馬再向內(nèi)走,四處巡視的果然是前田利家。
“甚左來了?。 鼻疤镆姷叫碌降馁e客,立刻帶著人迎了上來,“發(fā)了大財可不能忘記以前的兄弟,打完獵就去清州……不,津島,津島最好的酒店……”
汎秀毫不猶豫地連應(yīng)了幾聲,才讓他停下來,接著隨手地指了指門口。
“那幾個都是你的部下?”
“是啊。難道有人找你的茬?”
“那倒不至于……不過是進來的時候,提醒我下馬罷了?!?
“有這種事?那一定是新助!”
“新助?”
“就是毛利新助啊,剛剛被選到馬徊眾里面。這個人的武功也還過得去,腦子里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毛利新助?
跟服部小平太正好是湊成一對啊。
“在主公的軍帳附近,如果不下馬豈不是失禮?”
前田翻了個白眼“你跟內(nèi)藏助真不愧是從小的鄰居,說的話都是一樣!這種事情連主公自己都懶得管,就不用去多這份心了吧?”
汎秀搖頭笑笑,不置可否,心下卻思索著,是否應(yīng)該把這個毛利新助也招攬過來。
如此,討取今川義元的功績,想必就是唾手可得了。而且,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此人也是個盡忠職守的人。
……
跟著前田,先進了大帳,依次拜見信長以及家中的重臣。
柴田一向與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