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都無力拿出東西招待客人……”
“內藏頭大人兩袖清風,信長雖遠在尾張,亦是時有耳聞。”信長恭敬地坐在山科前方,如同面對長輩一樣,“如今朝廷陷入此等的境局,皆由亂黨生事而起,歸根溯源,都是我等武士尸位素餐所致。”
“向使人人忠心護國如上總,天下又豈有亂黨容身之地呢?”山科面露慨然之色。這也是亂世的悲哀,一切的過錯都歸于亂黨,而朝廷自身卻不敢界定究竟誰才是“亂黨”,如今的京都早已經沒有拒絕近畿支配者的膽量和實力。
“義之所在,信長萬死不辭。然而鄙人身居尾張一隅,人微言輕,有心無力啊。”
“上總大人……亦是辛苦了。”不知何種原因,山科今天似乎并不原意多說話。
又是一陣沉默。
少頃,仆人送上了茶水,信長告謝之后,拿起了水杯。
兩三盞茶過后,信長才重新開口。
“山科大人。”
“請講。”
“近日聽聞陛下將要進行冊立太子的儀式,信長前來之時,特地籌備了用于此事的禮金五千貫。”
“噢?陛下若得知此事,想必也會甚為欣慰吧……”
山科似乎還要多說幾句,然而信長卻出聲打斷
“然而信長一人之力,終究是十分有限的,倘若能恢復被武家和僧侶zhan有的御料地,朝廷才能長盛不衰……”
這是信長進門之后的第一次無禮之舉。
“上總介忠心朗朗,日月可鑒。然而此事并非一日之功……”山科終于又開口了。
“當您聽到四下的鄉民傳誦,尾張的大傻瓜取得了美濃之后,就可以開始準備了。”轉折了許久,信長終于道出真正的來意。
“噢……上總……是要進攻齋藤氏的土地么……然而美濃的治部大人(齋藤義龍)一向對朝廷忠心耿耿,想必陛下亦是不愿看到二位忠君護國之士產生什么爭執……”
“內藏頭大人!揮師上洛是我信長終生不忘的志愿,無論采取怎樣的措施,我都會竭盡力地完成此事,希望得到您的成。”
“噢……噢……”山科似是無意識地哼了兩聲,端起茶杯默默地飲啜。眼光投向別的方向,并不愿回答信長的話。
“這位侍衛,看上去似乎與鄙人的一位故友頗為相似,莫非……”
“不錯,這位正是我的恩師,平手監物殿之子。他叫作平手甚左衛門汎秀。”請求為人所拒,信長的惱色只出現了極短的一瞬,隨即又恢復正常。
“居然果真是故人之后!昔日與監物殿一別經年,如今竟已無緣再見……”
汎秀連忙趨身上前,伏身施禮“先父亦曾屢屢提及,山科大人學究天人,雅量非凡,為他平生僅見。其所以家徒四壁,大概是將袖中物都換作錦囊玉軸了吧?”
“哈哈哈哈……”山科捋須大笑,眉間的陰霾終于展開,“汎秀大人的風雅詼諧,莫非是秉承家學嗎?就如同見到再世的監物一樣啊……”
雖然只講了兩句話,但這份待遇,已經遠勝其他的幾人,尤其是講明了故人之子的身份,日后再要搭上這一層關系,就容易了許多。
汎秀躬身施禮,臉上適當地顯出受寵若驚的表情。
這時候,山科輕嘆了兩聲,放下茶杯,正襟危坐地向信長行禮。
“當年奉陛下的命令出使尾張的時候,上總還未出世,而今卻已經成為名震東海道的大將了,備后守(織田信秀)和監物在天之靈也定然會感到欣慰吧。”
“那個內藏頭的意思是……”
“上總且聽我說完。”山科自顧自地繼續道,“轉眼已過去了二十余年,而我亦是年過五旬的老朽了,之所以能夠長壽,完是因為無欲的關系。”
“山科大人的意思是,如信長這般欲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