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皺著眉斥責他,“現在三河的局勢如此混亂,你孤身冒進太危險了!情報晚到半天并不是什么大事,你若出了什么事情,我就等于折損一臂。”
“多謝主公體恤。”
半藏淡淡回應到,眼神卻流露出幾分感動。
“目標并沒有死掉,不過似乎受了重傷。”
“我們本來的目的,就不是要殺死他。”年輕人微笑著點了點頭,“具體的情況如何?”
“領民有兩天沒有見到城主,有人議論此事,就受到了斥責。另外在城外水溝中,有極淡的藥物味道。”
“那就是說,并不能確定他是否真的重傷了。”
“是。”
年輕人遲疑了片刻,還未說話,身旁的一個中年武士卻立即站起身。
“還猶豫什么呢?請主公發令吧!”
“作左!我看還是等一等好。”
另一人提出了反對的意見。
“左衛門大人,如果等下去的話,織田家就會選定新的城主了!”
“可是,誰知道是不是敵方故意迷惑我們呢?”
“敵人還根本不知道派出刺殺的是我們吧!”
“我看倒不見得,平手汎秀這個人,可以說是難得的智將,絕不可輕視。”
二人針鋒相對,誰都不愿意讓步。松平家剛剛才重建起來,諸家臣的坐次還不明朗,是以誰都大膽暢所欲言,而不擔心對方記恨。
“即使在此地爭執,也是無益處的。”矮胖的年輕人,正色對爭吵中的二人說到。
“是。”
“是!”
年輕的家督,一句淡淡的話,就讓左衛門和作左兩個人停止下來,雖然彼此還不服氣,但只是論點上的爭端而已,并沒有記恨對方。
“半藏,你把具體的安排再說一遍。”
“是。”方才佇立不語如石雕般的半藏,突然又恢復成活人。
“因為目標太小,我把人分成了十七組,安排在不同的路段,其中消失的那一組只有兩個人,而且技藝并不熟練。”
年輕人聞言,輕輕頷首,皺眉不語。
眾人盡皆是期待地盯著家督,不敢出聲。
原本只是想趁機出奇兵取下沓掛城,再俘虜織田重臣平手汎秀,而后再提出議和的話,自然有了十足的談判資本。
良久,年輕人終于是搖了搖頭。
“主公!”
作左還要再說,家主卻只是擺了擺手。
“雪齋公曾經說過,大將體會勝敗的微妙直覺,有時候比情報更為準確。此戰我有不祥之感,所以不必再說了。”
雪齋公即是太原雪齋,提到這個名字,旁人皆不敢反駁了。
左衛門輕輕點頭,接著又嘆了一聲。
“不過也是可惜了這次機會……”
年輕的家督卻是胸有成竹地一笑,矮胖的身材,卻展現出攝人的風姿來。
“那倒也未必,我們還可以順水推舟,將計就計,只需如此這般……”
“主公英明!”
一眾家臣紛紛拜倒,心悅誠服地齊齊贊嘆。
“與七,你去通知吉良家,約定三日后同時攻打沓掛城。”
“是。”
“左衛門,即刻選出三百精卒來,務必在今日日落前集合。”
“明白!”
三河,東條城。
吉良義昭是個勵精圖治的當主,時刻思索著如何恢復先祖榮光的事情。雖然出于形勢所迫,投降了駿河的同族今川家,不過十數年以來,一直致力于擴充實力,為此甚至一再削減自身的支出,衣食住行與普通足輕毫無二致。
今川義元身死之后,吉良義昭以為崛起的機會到了,明目張膽地大肆招攬附近的豪族,兵馬擴充到一千多人,又提拔了譜代家老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