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秀只覺得不太可能,若說柴田勝家邀請平手泛秀過來赴酒宴,這并沒什么不妥。但是織田家的次席家老,邀請另一個重臣,卻不可能這么單純。
前面帶路的柴田勝春依然還在絮叨著
“對了,我可聽說過您的酒量,到時候還請手下留情……那幾位倒是不需要擔心。”
“柴田大人還請了其他的人?”
泛秀覺得有些眉目了。
“是啊,池田大人,還有前田大人……”
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這位前輩居然是想要調和矛盾的。
…………
下社城因為不在前線的關系,軍事設施大多已經廢棄了,只剩下土垣和四面墻壁。不過城里面的屋敷倒是頗為豪華,十分符合主人身為多年家老的身份。
“是甚左來了??!”
剛剛走進城門,就看到柴田勝家性質高昂地迎上來。
“無端叨擾,實在慚愧?!?
泛秀十分鄭重地俯身施了一禮。
對方卻是大笑著揮了揮手,說到“要說我才是打擾你們啊,不過今天這件事情,實在不能忽略。”
泛秀禮貌性地報以微笑,又從身后的淺野長吉那里拿出準備好的匣子。
“甚左終于記得到我這里來也要帶上禮品了嗎?”柴田勝家調笑了一句,隨即狐疑地盯著這個裝飾得十分精美的木盒,“這個是……”
“南蠻人用葡萄釀制的酒水,猜想您大概是沒有見過,所以才敢來獻寶。”
“南蠻人?”柴田臉上顯示出信不過的神色,“不會有很怪的味道吧?聽說他們吃喝的東西都十分古怪??!”
歐洲人大規模登陸扶桑也已經幾十年了,原來還是在受這種待遇啊!
泛秀向他解釋說“南蠻人的鐵炮不是很好嗎?他們的酒也是獨具風味啊。”
柴田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讓侍從把酒收下去。接著卻又一眼看到了泛秀身后跟著的淺野長吉。
“這個小子我似乎見過啊……”
考慮到雙方的地位差距,以及東國武士素來的作風,這種稱呼倒也算不上無禮。
“他是本家弓兵組頭淺野長勝的義子,現在暫歸屬我治下。”
泛秀向柴田如此介紹,順便示意長吉過來行禮。
“是又右衛門(淺野長勝的字)那個老家伙?。 辈裉飺嵴茋@道,“當初先父還在世的時候,我就跟他一起上戰場,的確是十分可靠的人,作戰也很勇猛,可惜一直沒什么機會立功……”
“家父也交代過,柴田大人是尾張的第一名將?!?
淺野長吉磕磕絆絆地勉強送了一句恭維,仿佛在這個豪放的武士面前有些緊張。
柴田只是點了點頭,又接著問道“又右衛門應該已經隱退了吧!”
“是,家父五年前就離開軍隊了?!?
“那他領了多少俸祿呢?”
“承蒙大殿(織田信長)恩惠,受封五十三貫文,檢地之后有一百七十石?!?
“嗯……好好跟著甚左干,很快就能超過你父親了?!?
“是?,F在殿下給我的是一百五十石,還差二十石就超過了!”
一番對話下來,長吉漸漸也開始平靜了,還對著柴田開了個玩笑。彼時扶桑國儒學尚未盛行,沒有父為子綱之說,兒子超越了父親被認為是光榮,完不必諱言。
“既然是故人之后,總不能沒有一點表示吧!”柴田沉思了一會兒,叫人從室內拿出了一張弓來。
“您真是……”
淺野長吉頓時又開始惶恐了。
“那我就代他謝過了!”
泛秀卻是覺得不用推辭。
不過就算是有了一章好弓,長吉恐怕也繼承不了父親弓兵組頭的職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