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說“今天的事情,都是往日的業報,現在的作為,又會成為日后的業報。”
“大師啊。”老者卻扭頭問到,“城主老爺這么對待我們,您可不能只是看著啊!”
“縱然是行惡者,佛祖也會一視同仁地引渡。”
僧人企圖含混過去。
“我看大師您還是先避一避吧,聽說附近的普證坊主剛剛被城主老爺殺了!”壯漢補充道。
“什么!我師傅……”
和尚手中的念珠頓時掉落在地上。
人群沉默了一會兒,繼而開始喧鬧起來。
“武士老爺居然壓迫佛門的信徒!”
“我們這些生來就是該伺候人也就算了,連坊主……”
“當年要不是坊主我就餓死了!”
雖然礙于往日的畏懼,不敢名言咒罵,但是言語中的憤恨已經是呼之欲出了。
接著那僧人、老者和壯漢又各自喊幾句話,更是群情激奮。
“我們說武士老爺的壞話,算是罪業吧?”有人心存疑慮地發問。
“只要持我佛名號者,即得往生極樂。”和尚信誓旦旦。
……
平手汎秀收起了折扇,起身出門,回到鎮上的宿屋里。
此地已經了解,可以去別的地方了。不過離開之前,還要吩咐化裝成行商的中村父子去打探方才那老者和壯漢的身份,以及他們口中的坊主。接著令人把那個老鷹匠叫過來。
“大人您也看到了,三河實在是混亂啊!”本多俊正站到了汎秀身側,“小人就快入土了,只想過幾天清凈日子了。而且當初要不是兩代前的城主把祖父提拔上來,我至今還沒這么身份呢!”
“我雇傭你做本家的鷹匠好了,你可以帶上家人。”
汎秀溫言說到。
本多俊正大喜,拜了一拜,而后離去。
不久中村父子回來領命。
“那個老者原先是村中負責管理賦稅的莊頭,原先是管理村子賦稅的,去年松平家檢地之后廢除了莊頭的權職。”
年僅十四歲的中村一氏,話語井井有條,摻雜了自己的分析,但卻又沒有明言。就以這份眼力來看,做個傳奉使者估計可以勝任。
“那個壯漢呢?”
“據說是在一向宗撫養下長大的孤兒,因為時常幫助村民,而頗受鄰居信賴。又認識幾個字,所以經常被奉行叫過去,傳遞一些政令。”
“你做得不錯。”
汎秀應了一聲,接著就斜靠在墻上,陷入沉思。眼前似乎只是件簡單的民間聚會,不過總覺有些不對。那兩人幾乎是在刻意引導村民的情緒,難道就沒有更深一層的原因嗎?
“殿下,要不要把那兩人拿下再加以審問呢?”
中村一成看出了主君的疑慮,于是如此發問。
“可以做到嗎?”
“沒有問題。”
父子齊聲答道。
接著一成又補充說“不會驚動旁人,只需要我帶來的這幾個人就可以了。”
中村投靠的時候,除了父子兩人還帶了六七個下屬——至于具體是中忍還是下忍的階級,汎秀并不太明白這回事也就沒有問。為了表明他們對得起這兩百石俸祿,都是急于表現的。
平手汎秀猶豫了片刻,終是搖頭否決。
“牽一發也可能動身,身在外地,不要輕舉妄動。”
“是……”
沒了表現的機會,中村不便有些黯然。
“殿下。”井伊直虎上前,輕聲說道,“看來只是領民自身不滿而已,凈土真宗的僧侶,只是被當作手段了。”
“你對一向宗印象很好?”
汎秀隨口發問。
“他們的確是樂善好施……”井伊直虎先是小心翼翼地接了一句,眼見汎秀并無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