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能夠攻下大片的地域,但是從人數的統(tǒng)計來看,本家并不是完失敗的那一方,而且……”平手汎秀頓了一頓,眼角的余光看到丹羽長秀已然明了,但卻完沒有站出來解說的意思。
于是只能自己接著說了
“而且每戰(zhàn)都是在敵境內開戰(zhàn)的,所以損失方面……”
話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近日在三河一線的作為已經很顯眼了,沒必要在這里無謂地爭風頭。只要向信長表示,自己的確對局勢作出了有意義的分析就足夠。
“沒錯啊!”柴田勝家終于反應過來,他卻不像丹羽那樣有韜晦的心思,“每次出戰(zhàn)至少能獲取對方的物資,又難免會毀壞町市和田莊,這樣損失累積起來,齋藤家也就漸漸衰敗了。原來是我以前沒有體會到主公的意圖啊。”
“那本家日后是否要加強在美濃人狩和亂取呢?”
林秀貞提議到。所謂人狩即是擄掠敵國人口用于販賣,亂取則是趁亂搶奪敵方民眾的物資,這在當時是大名的常態(tài)。
“斷然不可!”
柴田勝家毫不給面子地批駁到,這令林秀貞頓時大為窘迫,不過前者卻恍若未見,依舊是大聲宣布著自己的理論
“若是只要幾百齋藤家,那就可以采取佐渡(林秀貞)的提議,但是本家的目的是占據美濃,如果對那邊的土地造成過度破壞,反而是得不償失。”
接著柴田無視掉神色尷尬的林秀貞,繼續(xù)進言
“主公,西美濃以三人眾為首,驍勇善戰(zhàn)之輩如云,本家遷到小牧山城之后,就可以繞開這些人,轉而進攻較為薄弱的美濃中部,從另一方向打開稻葉山城的門戶……”
這個腹案他構思了很久,終于借此機會暢快淋漓地說了出來。然則雖然柴田勝家說得慷慨激昂,但是織田信長卻沒有半點高興的意思,依舊是靜坐不語。
軍事上講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與之前的作戰(zhàn)方案相比并沒有質變——汎秀如此評價這個提案,當然不會明說出來。
“各位大人所言都有道理……”一向不太開口的森可成這時候發(fā)話了,依照以往的習慣,他先是兩不得罪地說了句廢話,而后才問道“如柴田、平手二位大人所言,定然可以不斷削弱齋藤家,可是……這么下去,要過多少年,齋藤家才會被削弱到足以消滅的程度呢?”
老實人偶爾動腦子思考,往往能切中要害。所以他這番話正好說中了信長的心思。雖然美濃是在不斷削弱,但是程度有限,照這樣下去,不知多久才能攻下來呢?如果演變成多年拉鋸戰(zhàn),最后即使獲得了美濃,也只是剩下兩國窮兵黷武,民生凋敝的州郡而已。
“其實,也不必將美濃視作一體啊!”這一會兒林秀貞已經恢復過來,為了挽回顏面,不得不竭力想出一些高明的看法,“那些反復出戰(zhàn)而一無所獲的齋藤家臣,定然已經心生不滿,本家若是派人加以調略的話……”
若是那么容易找出調略的方法,何必要坐在這里呢?
“佐渡守大人,想必已經有腹案了吧?”平手汎秀故意譏諷了他一句。
林秀貞頓時語塞。
這次上面不滿的目光倒是朝著平手這邊射過來。
當初兩家聯姻的時候,信長與他岳父關系不錯,但是齋藤義龍弒父自立,那些親近道三的美濃人,或是如森可成、蜂屋賴隆一般逃到尾張,或是如明智光秀、竹中重元一般明哲保身。目前的齋藤家臣,雖然稱不上鐵板一塊,但是與織田的交集并不多。
一番討論,除了丹羽策反犬山城家臣的計劃之外,沒有任何像樣的成果。但是由于丹羽長秀的言行作風,倒是絲毫感覺不出他是木秀于林。
直到散會的時候,信長都沒說一句話。
然而不久之后,他卻派了側近,暗中去把平手汎秀尋了回來。
“你方才是言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