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德山秀則等,頗有得遇明君之感。
汎秀撫著胸口,止住咳嗽,又飲了一口熱茶,方才伸手向眾人示意“小病而已,不足掛心,還請諸君各自嚴守崗位。”
“殿下……”
“此……咳咳……此為將令,不需要我復述吧!”汎秀扶著姬武士的肩膀,靠著墻壁坐下,又吩咐到,“彌兵衛(淺野)去把地圖拿過來。九郎左(河田)、上野助(沼田)留下、彌八(本多)留下,也一起聽聽探回來的消息吧!”
眾人哄然稱是,各自領命不提,少頃,室內復又清凈下去。
“界町的人已經回報,最近半月之內,四國方面的商賈來往甚多,運輸船數目亦上漲了六成余。”
中村一氏一直侍立于側,直到受到命令,這才彎腰前趨,邁出幾步碎步,雙手將寫著簡報的泛黃紙張遞向平手汎秀,而后再退兩步,復又站直身軀。
“嗯……”平手汎秀伸手接過,卻并未多看,只是抬頭看了看中村一氏,狀似無意地問道,“你有什么看法么?”
“在下只知奉命行事,豈能越俎代庖。”中村一氏面上殊無表情。
“隨口說說而已。”
“在下不敢。”
“難道接下命令之后,就不知道自己思考嗎?”
汎秀提高了半個語調。
中村微微愕然,片刻之后,躬身稱是,答曰“四國物產貧乏,難以維持遠征糧餉。三好家若調集大軍,再渡海逆襲京都,勢必要從附近商人那里購入物資。故而只需監視界町,即可提前判斷敵方動向……”
“你是這么想的嗎?”
“這是殿下您的高見。”中村不解其意,更不敢胡言亂語,只能是沉聲道出事實。
“如此‘高見’啊……咳……”平手汎秀頷首輕笑,又引起幾聲咳嗽,接著伸手向端坐不語的河田長親與本多正信示意,“你們沒有什么看法嗎?”
二人對視一眼,面上俱是頗有尷尬之色。支吾半許,終是河田長親身份更為親近些,出言說道
“三好家若調兵前來,必然需要經由界町引進物資,這斷然是不錯的。但反推下來,商賈向四國流通,卻未必一定是三好家的調動。比如此時年末的時候,商貿自然會集中于海道,又有何異常呢?”
汎秀輕輕點了點頭,似是認同。扶桑作為華夏文明的分支,歷來是極重新春的,下層武士百姓都有年積攢至此時消費的習慣,商家自然也是這時候最為活躍。
“但冬日農閑也是大名整頓軍務的時機,三好若是暗中囤積軍糧,以待出兵,恐怕不妙。”本多正信應和幾句,而后看了看汎秀的臉色,才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只是我們仍然不能判斷敵方究竟何時會……”
“若是本家的情報能覆蓋到四國島上……”
沒人接下這個話題,因為“若是”,“假設”這些東西,根本毫無意義。
當日平手汎秀認為只憑商賈動向就能預判三好異動,是出自政治眼光。政治本身錯綜復雜,環環相扣,需要的不是準確的零散信息,而是判斷出環境總體趨勢。但軍事卻不然,沒有細致的情報和清晰的計劃,根本無以成事。
而這正是目前所或缺的。
以商賈的行動,只能大概判斷出三好家可能開始行動了。但是究竟組織多少兵力,何時出發,卻都無從判斷。
“我當日言語過于托大,爾等盡皆只當不知么?此非忠臣所為啊。”平手汎秀閉目撫額,半開玩笑地斥責道。
“殿下的遠見卓識,我等不敢妄加猜度。”河田長親。
汎秀聞言笑罵“你我相識近十年,還不知我是厭惡諂媚之人嗎?”
“可是殿下,這并非諂媚啊。”河田俯身告罪,而后正色道,“我雖然也曾經自負機智,但是與殿下的見微知著相比,卻還相差甚遠。當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