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京都?!?
“確有此事?!?
“又聽說織田彈正同時要送上九條法度,給公方大人過目,不知然否?”
“此事鄙人也有所耳聞?!睔闱飞硇χ?,對著幕府的重臣表示恭敬,作出聆聽對方教誨的態(tài)度。
攝津晴門眼看對方“孺子可教”,不禁也放緩了語氣,施禮道
“織田彈正大人一心為國,我是素知的。只是他老人家日理萬機,有時候不免過于操切了。我看彈正大人所上書九條法度,多半也是十分精當(dāng)?shù)?。只是略有幾處文字,或可稍作更刪。”
堂堂幕府政所執(zhí)事大人,說話如此小心委婉,令對方都有些同情。但攝津晴門本人卻絲毫不以為恥,只是如風(fēng)干橘皮的老臉上,又多出幾條新皺紋。
汎秀所不知的是,這位老執(zhí)事最近的日子卻是不太好過。雖然他出身名門,資格又老,坐穩(wěn)了義昭以下,幕府第二人的位子,但幕臣中有力的名門卻不只他一個。三淵、一色、真木島等好幾個人聯(lián)合起來要求對織田采取強硬;而鴿派里,伊勢貞興太年輕,明智光秀地位又不夠,唯有攝津晴門是說得上話的。
只是艱難歸艱難,同情歸同情,平手汎秀也不能當(dāng)真幫他。
汎秀只是笑著搖頭,順著對方的話往下說到“既然只是‘略有幾處文字’需要更刪,那就請公方大人在與鄙上見面時,親自告知如何呢?”
“唉……”攝津晴門又是一陣長吁短嘆,“只怕是公方大人聽信了些許小人讒言,竟然不肯面見忠心耿耿的織田彈正。是否能勞煩平手殿,轉(zhuǎn)告織田彈正,先暫收回這些,日后再找更合適的機會呢?”
繼而他向左右二人投出求助之色。
明智、松永起初裝聾作啞,并不肯主動為足利義昭做說客。但是如此開門見山,他們也難推托過去,不得不一旁稍微幫了幫腔。
“我等織田彈正此舉乃是公心,但就怕那些不明真相的無知之徒誤會呀!”
“唉唉,想來也只有織田彈正這等器量,才能不計較此事啊?!?
平手汎秀嘴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地微笑,接著講準備好的話陳述了出來。
“這可難辦了……”汎秀故意皺了皺眉,“我聽說鄙上這次赴京,除了要與公方大人商談這九條法度之外,還要……”
“還要如何?!”攝津晴門失聲道。
如果信長又提出更多要求,那雙方可真是要破滅了。
幸好平手汎秀說出的并不是那個意思。
“攝津大人請容我細稟。其實,近來我織田家接管了京都乃至山城一國的政務(wù),皆是戰(zhàn)時不得已的行為。鄙上這次上京前說過,這些政務(wù),還是要交接給幕府為宜?!睔悴宦暡豁懙貟伋鲞@么一個大甜棗,繼而又故作苦惱,“可是,若公方大人不肯接見鄙上,此事該怎么辦呢?”
“這……這這這……”
攝津晴門一時語塞,竟不知該如何答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