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少年時就一心跟隨了。但他們多年忠心勤勉,沒有功勞也有些苦勞,出于資歷多少有些話語權。淺野長吉算是這個積極向這個圈子靠攏的后輩,他有著裙帶關系作后盾,如今也已是派系的中堅力量。再往下數還有大約若干個知行幾十石乃至十幾石的低級武士,多半是從當地富裕農民或落魄武士中提拔而來,天然就團結在這個集體身邊。
另外做為與力的平手秀益(慶次的正式名字)那邊的人跟這個圈子的人相互也很熟悉,兩個“平手家”如今依然是分門別戶,但關系是日漸緊密了。他招募的可兒才藏、一柳直末等武夫雖然政治上卻十分老實,未聞有何不安分之處,但時常鬧出些小事故這點,卻還是惹人頭疼。這次的風聲就是從那邊傳過來的,很顯然他們那些人沒什么利益訴求,純粹是被人煽動,才產生了“大尾張主義”的情緒。
中村一氏,拜鄉家嘉,還有剛加入的沼田佑光和疋田景兼,這是在平手汎秀揚名之后才漸漸獲得的俊杰之士。他們與老前輩們的關系就相對要差一些。只是這些人雖然都居高位,但根基不深,還談不上什么派系,影響力也很微弱。尤其沼田、疋田等人,暫時只能視作客卿,隨時有可能離去。不過忠厚務實、能力也很強的中村、拜鄉卻是汎秀屬意的人才,也正是有這兩個持著中立立場的人作對照,才更清晰地看明白這次鬧劇中,各人各派各方的姿態百出。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從三河出奔而來的一向宗信徒們。除身份最低,單門獨戶的本多正信被汎秀任作佑筆之外,其余拖家帶口的二三百人至今身份尷尬,未能列入織田家的譜系之中。雖然戶田、夏目皆是猛士,但適逢亂世,天下最不缺的就是敢于賣命博富貴的人,這點武勇還不足讓人忽略宗教隱患。是以三河眾雖有戰功,但信長向來只給予錢糧獎勵,對于申請授予土地之事,只作視而不見。
信徒們離開故土已經五年了,本多、加藤、伊奈等人據觀察信仰已經出現松動,但以戶田、夏目為首者,仍然保持著虔誠的早晚念經功課。
對此汎秀的態度是,從他們的子弟上下功夫。作為一個有著后世記憶的人,他對年輕的伊奈忠次和未成年的加藤茂勝(日后的加藤嘉明)很感興趣,前者一直在輔助松井友閑,做奉行工作;而后者同其他許多家臣子弟一道,擔任汎秀之子言千代丸的侍童伴讀。想來等這些小輩們漸漸走上前臺之后,對平手家的向心力也會比他們的父輩要高出許多。
但這次的問題也就出在小輩們身上。
松井友閑被信長引為直臣后,許多人隱晦地推薦伊奈忠次接過他的位子,這從能力和資質上講沒有問題,也符合平手汎秀的心思。
然而同時家中卻傳出各種流言,隱約有一些不透露名字的人物表達了對三河人的不信任和不滿。
尾張和三河本就連連征戰,現在又糾纏上了信仰問題,所以更變得格外敏感。尾張以前雖然也有各種信仰共存,但最流行的臨濟宗和曹洞宗,都是攻擊性很弱的流派。現在一下子來了個毀天滅地的凈土真宗,確實有些讓人煩惱。
以前嘗試過通過結為姻親來加強三河人與本地人的聯系,但這種辦法是見效是很慢的,至少要到聯姻的這一代人出來主事才能看到比較明顯的收效。
站在上帝視角自然可以指責這些人鼠目寸光,一共才萬石的領地有什么值得爭奪的呢?
不過回到小人物的視角,這種行為也無可厚非。二十一個村子,四千四百人領民,七百足輕,還包括一百個有正式苗字的武士——這份家產在升斗小民們心里,儼然已經是不得了的勢力。
所謂防微杜漸,汎秀索性立即安排了一次小會議,讓知行五十石以上的家臣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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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手汎秀將要踏入會議廳的時候,突然發現親手所種植的紅松已經稀稀落落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