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冤大頭。
淺井原本出兵九千人助織田上洛,搶過來近二十萬石膏粱之地。但被信長大舅子和將軍大人這么一坑,其中三分之二都得吐出來了。
以前汎秀的精力只放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里,也就沒太注意周邊友軍的變動。現(xiàn)在這么一看,其實還是有很多明顯預兆的。
比如高島郡的朽木元綱,在三月份出陣記錄里,顯示他是作為淺井家的侍大將出戰(zhàn)。到了九月份他卻以幕臣的身份,出現(xiàn)在加官進爵的名單里。
還有柴田勝家,他已經(jīng)開始在野洲郡領(lǐng)內(nèi)發(fā)布檢地令、樂市令和德政令了,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看做了野洲郡的代官。他這個人,雖然有些莽撞但絕對不是真傻,沒有信長授意,是不會干這事的。
最有意思的是,多年前的北近江三郡守護,淺井氏的前任上司,早已失去權(quán)柄的京極家,不知道被信長從哪個犄角旮旯里翻出來了!
淺井長政至今還沒能得到朝廷和幕府的認可,名義上他還只是京極的家臣。但現(xiàn)在京極都向織田臣服了,那么淺井家該往哪里擺?豈不是成了遠在織田之下的陪臣?
汎秀理清了思路之后,大概能猜到赤尾清綱為何要隱姓埋名出來旅游了。同時也有些不解,信長這家伙,怎么能干這種坑隊友的事情呢?
不過,回想起來,原本的歷史中,他坑德川的次數(shù)好像就不少……
然則德川不管怎么被坑,都始終兢兢業(yè)業(yè),不敢心懷怨恨——至少表面上沒有。最終讓世人都覺得,他其實就和織田的家臣沒啥區(qū)別,壓根不算是獨立的勢力。
但淺井長政,可不是這樣的性格啊!
懷著這樣的擔心,平手汎秀果斷決定,親自會見赤尾清綱。
……
為了不引人注目,汎秀沒有大張旗鼓,只是令親衛(wèi)眾在街町暗中設(shè)崗保護,本人則只帶著幾個隨從,簡裝從后門出城,饒了半個圈子,來到街上。
這時候赤尾清綱似乎也發(fā)現(xiàn)了有人跟著,他獨自來到一間高檔酒屋,進了隔間。汎秀順著路進去,借著暗窗端詳了一會兒,能認出這確實是老朋友赤尾清綱。
于是決定前去見一見。
兩人在外交場合見過十多次面,對彼此的面貌還是比較熟悉的。但除了汎秀第一次出使淺井家之外,也并沒有什么深入交流的機會,所以這“老朋友”其實說得比較勉強。
汎秀站在隔間門口,輕輕敲了一下紙門,喚到
“平手汎秀前來拜訪,赤尾大人別來無恙?”
這赤尾清綱原本坐在小隔間里一臉嚴肅,面帶猶疑,直到聽了此聲,方才恍然大悟,尷尬一笑,隨即起身施禮。
“近江赤尾清綱,見過平手監(jiān)物大人!”
隨即他的笑容,臉上的皺紋越發(fā)明顯了。
“豈敢勞動赤尾大人多禮呢!”
汎秀也很客氣地回了禮節(jié),心下卻有些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好像一轉(zhuǎn)眼間,身邊的人便紛紛老去了。就算是自己,如今漸至而立之年,也時常覺得精力不如從前。
九年前平手汎秀出使淺井家,就是在赤尾面前放出豪言,聲稱能在三年內(nèi)解決今川。桶狹間之后,赤尾便因此對平手大為嘆服,于是成為淺井家內(nèi)部鐵桿的親織田派。反過來汎秀也對他這種一言九鼎的作風十分欣賞。如果說雙方真的有一些友情的話,那么就是這種惺惺相惜之情。
“唉,本來以為出了近江國,應(yīng)該就不會有熟人了,沒想到平手監(jiān)物大人的屬下如此不凡,竟將老夫認了出來。”
赤尾言語中似乎有點意外。
“其實那也是偶然。”
汎秀這不是虛言,確實是淺野長吉無意里發(fā)現(xiàn)的。話說長吉這家伙,雖然文武兩道正兒八經(jīng)的本事馬馬虎虎,但在這種小地方卻真是相當聰敏。
二人隨意寒暄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