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平手也不待對方邀請,自顧自坐在對面。
這酒屋是岸和田城下最高檔和昂貴的檔次,小隔間里裝飾得十分豪華,但在汎秀看來,卻不太寬敞。
落座之后,汎秀裝作是不經(jīng)意想起了什么,隨口問到
“赤尾大人,您為何突然有興趣來這和泉國一游呢?我看近江淺井,是須臾離不開您的啊。”
聽了這話,赤尾清綱神色不變,輕輕搖搖頭,淡然答道
“老朽畢竟年事已高,家業(yè)已經(jīng)交給犬子,現(xiàn)在是云游列國了。一向聽說和泉國富貴豐饒,有許多別處見不到的事情,這次就來長長見識。”
汎秀心說“果然如此”,卻故作驚詫,失聲道
“您的家業(yè)已經(jīng)交給令郎了?您現(xiàn)在可不像是必須隱退的年紀啊!難道是出了什么變故?”
“哈哈,自新公方敘任,四海靖平,哪有什么變故……”
“莫非是變故與織田家相關,所以您不愿對我說嗎?”
有備而來的平手汎秀,故意把話說得直接明了。
事實上汎秀已經(jīng)猜到了,一定是因為淺井被織田坑得太厲害,導致內(nèi)部對于織田家的看法發(fā)生了逆轉(zhuǎn)性的變化,于是當年力主結(jié)盟的赤尾清綱就成了眾矢之的,被迫隱居。
果然赤尾聞言一怔,繼而忽然就垂下眉毛,臉上堆滿了憂愁之色,腰背也彎了一截,仿佛是背上了一堆隱形的磚頭。
他久居淺井氏家老的位子,政治經(jīng)驗十分豐富,聞言便知道汎秀已看出事情端倪。赤尾清綱對此的反應是低下頭去,狠狠飲盡了碟子里的酒,接著抬頭對汎秀苦笑道
“既然您都看出來了,鄙人又有什么可隱瞞的呢?的確,我是因為力主與織田親善,方才受到眾議,被迫歸隱離家平息輿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