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識人的本事,天下沒幾個及得上我的。”
這么一說笑開,阿犬再沒可能維持那舉案齊眉的樣子了,她無奈地輕嘆了一聲,埋怨道“殿下,您老是這么厲害呀!”
話語中包含著一股久違的少女嬌嗔味道。
平手汎秀笑而不語,大步向前,沿著兒子帶的路,穿過了庭院,踏進玄關,摘掉佩刀和烏帽,脫下外衣鞋子,換上一身寬松的浴衣,鉆到圍爐里面。
接著,正室夫人帶著家人也都按照次序坐下,并吩咐下人們送上茶水和點心,包括剛才夜叉丸口里說的梅子和年糕。
“話說這幾個月以來……”
坐定之后,借著言千代丸的學業做由頭,汎秀開始詢問起家里的事情,也把前線的一些見識分享給家人。
說話的同時,仔細想來,阿犬身上那股幽怨之意,也可以理解,畢竟聚少離多乃是實情,而且每次回家都帶了女人……不過另一方面,她的氣場的確是大有變化,在家中也偶爾能露出強勢的姿態了,雖然沒維持多久。
她跟合子與寧寧之間顯得很融洽,但這多半是由于“同仇敵愾”的緣故。往日一些微不足道的細小矛盾分歧然是不見了。
雪千代在這個年紀,除了身高有所增長之外,外表看上去沒什么變化。只是不知是真的慢慢文靜了,還是依然在裝成淑女。
夜叉丸的變化就很大了。去年離家,小娃娃還剛學會獨立走路,現在他兩歲多了,已經能跑會蹦了,片刻也坐不住,每時每刻都在發泄過剩的精力,就算讓他呆在圍爐旁邊,也是滿地翻來滾去,眼珠子不斷到處亂瞄。
按生母合子的說法“他可遠不如哥哥那么聰明了,不怎么會說話,只是飯量很大。”
對此汎秀也覺得沒什么不好,健康成長也很不錯嘛,難道都要求是天才?
不過最讓人上心的還是言千代丸。
曾經虎哉宗乙對這個孩子的評價是“行事沒有什么差錯,但也無早慧之相,可謂中上之資。”當然這話是針對本時代的要求來的。大名家的嫡子十一二歲就要開始學著處理政事,沒有無憂無慮的童年可言。如果以后世眼光看,小學低年級的娃娃不哭不鬧就算很不錯了。
但今天,言千代丸除了一如既往超乎年齡的穩重之外,又顯得敏銳和果斷了很多,反應也變得很快。
以前問他一句話,總要重復強調兩遍,才能得到一個保守的回答。而當前卻能做到對答如流了。
平手汎秀對此當然是樂見的,但也有些不解,怎么這孩子突然就開竅了呢?
不解歸不解,汎秀還是按捺下疑問,向家人簡單講述了一下近畿的局勢變化,還特意用比較粗淺的語言,以便言千代丸也能聽懂。當然陰暗面的部略去不談。
最后才正式通知到“想必你們也聽到風聲,這次我回來,是要帶家部遷到和泉國岸和田城去的。大家趕緊收拾收拾,不日就要啟程。”
接著他沒在說話,讓正室夫人阿犬做布置,自己則是回到臥室休息了一會兒。
畢竟也是奔波了一段時間,他很快進入夢鄉,睡了二三個時辰。
而這個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下來。
平手汎秀在半夢半醒之間,感受到指間的體溫和柔軟,而后微微睜開眼睛,就看到阿犬靜靜地跪坐在身邊,握住汎秀的右手放到自己胸口,雙眼無神向上望去,臉上稍許有些黯然失落。
她似乎沒發現丈夫已經醒來,仍在喃喃自語。
汎秀錯過了前言,只聽到后語。
“……大家也清楚,即便如此,您身為一國守護代的要職,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有人說,您為了淺井氏的事情忙碌了好久,承擔了無關的風險,都是為了赤尾家的小姐,這可不只讓妾身一個人難過呢……真的好到了,為她做到那個地步的程度嘛……而且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