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派了嫡孫前來,既足見悔改之意。若不是他老人家被筱原長房拘禁,定會親自來向您請罪。”
說完巖成友通又悄悄瞟了三好長嗣一眼,示意對方采取這個言辭。
他這話看似也都是一對虛詞,卻包含了兩個含義。首先稱平手汎秀作“岸和田殿”,即表示認可平手家對和泉一國的占領;其次要主動把三好家放在“罪人”的位置,以“請罪”的態度發言。
這就是豐富的經驗在起作用了。就算認下這兩點,其實也不會有實際的損傷,不過是表面上的屈服而已。但這種表面上的屈服,卻能讓平手汎秀挑不出毛病來。
要不怎么說,這還沒到二十歲的小孩兒做不了外交官呢。明明處在劣勢,有求于人,還擺出對等的姿態來,被罵回去也是活該呀。
不過昔年長慶公十二歲就在這種場合出沒,并且順利達成了細川家與石山本愿寺之間的議和……那只能說明他老人家是天降偉人,非凡夫俗子能比。
三好長嗣臉上抽動了好幾下,終于是不情不愿地再次拜倒下去,恨恨地低聲道“罪臣代表家祖、家父前來,參見岸和田殿。還希望日后您能在公方大人及織田彈正面前,為我三好家說些好話。”
“嗯……難得有這個心,也不容易了。”平手汎秀這才微微頷首,神色稍緩,但語調依然桀驁不善,“雖然說是棄暗投明,不過令祖父這改變立場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一點,堪稱‘轉進如風’了吧。就算要和談,我為何不去與筱原長房和談呢?他可是一向對本家十分禮貌的啊。”
話里有個后世典故,三好長嗣并不清楚,但想也知道,“轉進如風”肯定不是什么好話。不過方才說得那么難聽都撐住了,現在這小小譏諷又有何不能忍的呢?
故而他繼續選擇認慫“家祖確實有糊涂之處,但都是為了三好家的存續,還請您大人大量,可憐他老人家這片忠義之情。而筱原長房這人,一貫兩面三刀,今天能奪取三好的家業,明天就能無視與您的約定,與他和談,是與狐謀皮。”
平手汎秀不置可否,嘴角生出輕蔑的微笑,懶洋洋地說“好吧,算你說得還有那么丁點道理。那就先講講看,幫你打倒了筱原長房之后,我能獲得什么?如果還是‘稱臣’之類的虛詞,便不要說出口了。”
“是是,小人不敢。”三好長嗣將自己整張臉都埋在地板上,但說話時身子卻在發抖,“我等三好一門眾最新的結論是,待打倒筱原,姓三好的人之后,割讓淡路一國,并派遣笑巖大人之子康俊,以及舍弟長將,作為兩名人質。”
平手汎秀聞言,未置可否,而是望向末座,假意問到“你們覺得如何?”
“屬下以為不妥!淡路本就快被我軍攻下了,談何割讓?兩個旁支做人質,又有何用?”這次出來演雙簧的是河田長親,他言語中展露著不屑的態度,“若有誠意,除淡路外,再獻出贊岐半國,至于人質……就從三好阿波(長治)和十河贊岐(存保)兩人中,選取其一,才有誠意。”
“這……這……”
三好長嗣又一次忍不住起身怒視了。他已是咬牙切齒,面目猙獰,臉色也重復了一遍由紅到黑再到青的過程,最后從喉嚨里擠出幾個字
“此事,恐——難——從——命——!”
平手汎秀擺弄了一下折扇,顯出無謂的表情,淡淡地說“那就請回吧!今后就在戰場上見的。亦或許我能和筱原長房達成議和,如果只要淡路的話。”
為什么給筱原長房的價碼就友好許多呢?當然因為那家伙目前的實力比三好長逸強啊!這個話,不用說明白,也是人人都懂的。
到了這個時候,安宅信康終是忍不住開口了“岸和田殿請明鑒,長嗣此人并非只代表了日向守(三好長逸),還代表了三好阿波(長治)和十河贊岐(存保)。雖然一門眾掌握的兵力暫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