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略。
時間似乎是對平手汎秀有利的,缺少糧秣的守城軍估計過不了多久就會生變,筱原長房如果不出兵的話,就只能坐視淡路國部淪陷。
理論上,敵方才應該是更著急的人,平手汎秀所預先設好的后手,就是基于此。可以說,只要筱原的大軍遠離阿波國,平手便贏了一半。
不過,他也能理解屬下們的擔憂。
萬一兩座城的守兵堅持餓死也不動搖,反倒是自己這邊先喪失軍心呢?屆時筱原長房再來偷襲,該如何是好?
先強攻下一座城,讓弟兄們見見血,到城里去擄掠一番,才能維持較高的士氣。
扶桑史上,頗有一些著名戰例就是這么誕生的。占據主動的一方久圍不克,兵將松懈,反遭奇襲,一潰千里。
況且平手軍的人數并不比敵人多,完是依靠戰略行動來占據先機,這么一點優勢是極其不可靠的。
但是,平手汎秀仍然定兵束甲,不為所動。他內心認為應該先搞清楚敵軍堅守不出的原因。
如果是筱原長房覺察到了后續風險,而堅持不肯離開阿波國的話,那倒也沒什么不好,兩軍靜靜對峙三個月,淡路國就需要改姓平手了。
如果對方是因為客觀上的限制,而不敢輕舉妄動呢?
一個理智的人永遠不應低估自己的敵人,但也沒必要高估他們。
在這緊要關頭,軍營中忽然又迎來了一個新客人。
……
“三好山城守康長之孫,三好長俊?”平手汎秀看著名刺,臉上顯出玩味的神色,“又是個三好一門眾里面不起眼的小輩。為什么換了使者?難道是之前的長嗣被發現了嗎?”
面前這人化裝成了漁民,衣著打扮都顯得很寒酸,但并不像三好長嗣那么狼狽,看上去年紀也要稍微長一些,面相較為沉穩,聽了一句諷刺,也只是憨厚地笑了笑,下拜答道“讓同一個人反復出現,確實有泄密風險。再加之長嗣他年少無知,沖撞了平手監物大人,故而我們商議之后,接下來就由鄙人前來為您效勞了。”
見到這不卑不亢的回答,平手汎秀也展示了一下禮節,微微一笑,搖搖頭說“為我效勞可談不上,還是先說說正事吧,不知道我說的那些條件,你們商量得如何了?”
幾日之前,汎秀借著河田長親的嘴,提出了“割讓贊岐半國,三好長治與十河存保擇一為人質”的苛刻條件,令當時的使者三好長嗣怒火中燒,舉止失態。
但今天的三好長俊,卻仍是一臉恭謹“其實是否答應您的條件,并不重要。因為割讓土地的條約,以及人質的獻上,都只是錦上添花,唯有雙方的實力,才能決定一切。就算本家把整個四國都獻出來,您又是否有足夠的力量去拿穩呢?”
既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對于不好回答的問題,就先推脫,而且推脫得還挺巧妙。這人的交涉技巧,比三好長嗣強多了。其實平手汎秀提出的苛刻要求,本來也不是當真的,只是試探一下誠意罷了,被推脫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平手汎秀不由得表示“如果一開始就是由您來交涉,也許就不會浪費那么多時間了。”
三好長俊苦笑“在下與剛剛元服的長嗣可不一樣,平日是有司職的,這次出來,已經廢了很大功夫去找原因,短時間也不用回去了。”
“原來如此。”平手汎秀點點頭,忽而又神色凌然,“既然如您所說,條約只是錦上添花,最終有用的只是實力,那么我們又何必要會面呢?我幫你們打倒筱原長房,又有什么好處呢?”
“打倒筱原長房就是最大的好處。”三好長俊坦然道,“這之后,我們一門眾會以三好家的名義來重聚人心,而您作為打倒筱原的主將,也將在四國取得巨大威望,還可以打出幕府和織田家的旗號來擴充勢力。屆時雙方各憑本事,看看分別能取下多少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