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平手汎秀是什么東西,豈能等量齊觀?
他再也鎮定不下去了,騰騰起身,怒極反笑,斥問道“那你倒好好說說,這家伙究竟哪一點厲害呢?”
巖成友通依舊是端坐著,從懷里取出竹筒,輕輕飲了一口清水,才慢條斯理做了回答“日向守大人,您雖然說是被拘禁,但其實并未被徹底限制吧?想必也知道,下野殿(三好政康)逃出生天的事情吧!”
“不錯。但這與你方才所言,有何相干?”面對這知根知底的老友,三好長逸毫不諱言。
“但您肯定不知道,下野殿本該被擒住,卻是被我放走的。”
“什么?難道!總不會是——”
“正是,平手監物大人作為對三好家的‘取次’,私下同意將下野殿放走。當然這話換了個場合,我是不會承認自己說過的。”
“……是主稅(巖成友通)你的懇求嗎?”
“是的,我加以懇求之后,沒過多少工夫,平手監物大人便應允了。”
“……難以理解!是婦人之仁嗎?”
“平手監物的手段,您也不是沒體會過,可有半分手軟之處呢?他既然肯如此輕易地放走下野殿,便說明在他心里,如下野殿這般人,根本不足為大患!這樣的氣概,恕我孤陋寡聞,除了長慶公之外,未見過第三人有。”
三好長逸默然不語,良久才喟然道“看來你心思已定,不會再動搖了。”
巖成友通毫不遲疑地點點頭,肅然曰“為報長慶公提攜之恩,日后我若有余力,必會盡力保存三好一族的血脈和家名。”
話已至此,何復多言?三好長逸閉上了眼睛,仿佛一下子變得極為疲倦,輕聲道“我們該談談接下來的作戰之事了。”
此行之前,長逸也沒指望見一次面能有什么用處,只是不親口問一問老伙計投敵的原因,不親眼見到老伙計的抉擇,心里始終是難以接受,難以安定。這是他心里殘留下來所剩無幾的一點真情實意在作祟。
而今見到了也確認了,也足以徹底死心了。
平手汎秀,確實是人杰啊!三好政康這樣文武兼資,天賦異稟的才俊,居然可以視若疥癬之疾。為了收服巖成友通的忠心,輕易就放虎歸山——也許在那家伙眼里,這根本不算是虎,只是條豺狼罷了吧。
三好長逸對巖成友通這個老朋友的眼光并不懷疑。短短幾句話,他便相信了平手汎秀是令人恐懼的大敵。
但縱然是如此,確定好的計劃,也不能因此更改。
無他,大丈夫之道,生未五鼎食,死亦當五鼎烹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