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軍首領才是吧!”
佐久間信榮的話同樣是暗含諷刺,針鋒相對。拿出“織田家”的虎皮出來,強調“以前曾經敵對過”,便是一種警告。
此言一出,池永平久臉色頓時垮下來。
作為曾經與織田家敵對過的商人,他確實是有很嚴重的“歷史問題”。如果今天來到是信長本人,他恐怕早就嚇得屁滾尿流了。就算是佐久間信盛親自過來,他也不敢當面說硬話。但現在這個,只不過是佐久間信盛的兒子而已。
池永平久也是受了老朋友的拜托來解決問題的,此時他既不敢太強硬,亦不愿展現出軟弱一面,故而只能默默不語,最終不帶感情地哼了一聲。
正在此時,身邊那個青年站出來了。
這個少年看上去只是弱冠之年,身形十分瘦弱,衣服略嫌寬松并不合身,面上也不乏疲態。但他整個人這么站起來,卻顯得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激情迸發。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仿佛兩團燃燒的火焰一樣,有著取之不盡的精力。
只見他徐徐起身,優雅地對著佐久間信榮欠身施禮,緩緩開頭到“鄙人乃是‘能登屋’的池永一豐,是大東家的侄子。您所追擊的商隊,正是由鄙人所指揮的。一路之上,我們都十分小心謹慎,您所謂的‘叛軍首領混進商隊’之事,恐怕是有什么誤會了。”
誤會?
佐久間信榮心下冷笑。光天化日之下,又沒有山林遮掩,很明顯那幾個人是逃進了所謂的“商隊”里,這還能看錯?
況且——
“明明是商隊,為什么我的部下,會在您的隊伍里,看到平手中務大人的家紋旗號呢?”佐久間信榮立即質問道。
“大概是您的部下眼花了吧。”自稱是“池永一豐”的人拋出一句無賴似的辯解。
“眼花?呵呵,池永一豐先生,您想要用這么簡單的言辭就否認同平手家的關系,恐怕是……等等!”佐久間信榮盯著對面的華服青年,同時念著“池永一豐”這個名字,心下靈光一動,突然想出不對之處“好個無恥之徒!你明明是平手家的山內一豐,根本不是什么能登屋商人池永一豐!”
那“池永一豐”聞言,先是一愣,繼而搖頭輕笑,顯得毫不慌亂,微微昂首道“佐久間大人!你這番話可就有些令人發笑了,難道鄙人連自己的身份都能搞錯嗎?”
“哈哈哈!”佐久間信榮自以為抓住了問題要害,得意大笑,“山內一豐先生,您在織田家內部的確是個不起眼的人,但令尊山內盛豐,在尾張老一輩那里,還是頗有些名氣的。如今您就算想假扮成商人,恐怕也來不及了。”(山內盛豐是巖倉織田家的家老)
被認為是“山內一豐”的青年武士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有恃無恐地說“您是怎么想的,那并不重要。您說我是平手家臣,不知道證據何在?”
“這還用什么證據?”佐久間信榮一聲哂笑,“只要隨便找幾個織田家的人對質,自然水落石出。”
“是嗎?”青年武士輕輕搖頭微笑到“可是,平手中務大人,一定能證明,鄙人就是個商人,不是什么武士。”
聞言佐久間信榮表示不屑“平手中務大人,固然是天下聞名的智將,但也未必能一手遮天。”
“遮天是未必,但遮住您總是夠的。”被認為是“山內一豐”的青年武士挑釁道“如果當真聚在一起,就算平手中務大人說太陽是方的,我看您也沒膽子反駁吧。別說是您了,就算是令尊也……”
“混賬!”
佐久間信榮惱羞成怒。
山內一豐這番話,之所以格外難聽,就是因為切中了要害。
表面上,佐久間信盛和平手汎秀都是織田家的重臣,地位不分上下。可實際上,二人在中樞的話語權和聲望相差甚遠。
佐久間信盛雖然也戰功赫赫,但始終沒有太多決定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