咐嗎?”
“是姑父嗎?”織田信忠見到熟人,精神為之一振,眼神也稍微亮了一些,“私底下您就不必要多禮啦……其實我是實在睡不著,就想著出來走走,沒想到下意識地就到了您的營帳里了。”
對此汎秀一時不知道該怎么接了。
雖然織田信忠這段時間一直以內(nèi)侄自居,表現(xiàn)出十分尊敬的態(tài)度,但平手汎秀完不敢托大。
伴君如伴虎的道理,總是該懂的。
就算現(xiàn)在人家是真心實意執(zhí)晚輩禮,但誰知道日后他會怎么想?會不會把這個當做黑歷史而加以鏟除?
畢竟是大魔王的孩子,焉知身上就沒有暴虐的一面呢?
故而平手汎秀十分冷靜地躬身施禮,一絲不茍地回應到“主憂臣辱,倘若在下能做些什么替少主解憂,還請您盡管吩咐?!?
“姑父不必……”織田信忠伸出手去攙扶,口中似乎又想說“不必多禮”。但動作和話語只做了一半,卻又突然收回來,搖頭苦笑著說“您實在是守禮君子,這可與民間的傳說不太一樣。”
所謂的“民間傳說”,指的就是近畿人民口耳相傳的各種小段子吧。
在故事當中,織田信長乃是聰明絕頂,志存高遠,但又不近人情,十分強硬的領袖。
而平手汎秀卻被描述成一個舉止浮夸,神神叨叨,能掐會算,多智近妖的軍師型人物。
民間的藝術(shù)形象,跟真人當然有所差別。
對此平手汎秀的回答是“在下侍奉織田家足有十五年,就是憑著‘謹小慎微’這個幾個字,才有了些許微不足道的功績?!?
甭管虛偽不虛偽,反正先把冠冕堂皇的架子搭起來再說。
作為一個舉足輕重的老臣,跟二代目還是保持公事公辦的氣氛最好。
然則,織田信忠似乎不肯成人之美。
仿佛是刻意要拉關(guān)系一般,織田信忠完沒管汎秀的虛詞,而是以疑惑的語氣,幽幽問到“不知道家父的初陣,是怎么樣一番景象?!?
平手汎秀啞然。
他年紀小了點,其實沒參加過信長的初陣,但早聽佐佐、前田、池田等人描述過無數(shù)次了。
大魔王元服之后第一次所謂的“出征”,只帶了八十多個騎兵,跑到對頭的城下町里面,放了一把火,燒毀了幾座建筑,順便打死兩個喝醉酒忘了回城里的敵方武士。
如此而已。
陣仗跟織田信忠這一回完不可同日而語。
雖然后來被馬屁精們吹捧成“帶少數(shù)人前往敵方腹地進行偵查還順帶討取侍大將兩名,為后續(xù)的攻城打下堅實基礎”。不過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可問題在于,平手汎秀該怎么回答這問題呢?
據(jù)實以告肯定是不行的。
如果采用馬屁精版本的解釋的話……
似乎也不怎么好。
一會顯得過于阿諛奉承,二則是有可能打擊到二代目的信心。
話說二代目大人,好像確實存在一點信心不足的毛病啊……
平手汎秀一直沉默不語,半天也想不出來該說什么。
好在織田信忠稍微一動腦子,也明白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尷尬地笑了笑,假裝不經(jīng)意地又拋出另一個話題“家父暫且不論——姑父您的初陣,是在哪里呢?戰(zhàn)果如何呢?”
“我的初陣啊……那可是十好幾年啦!當時我作為馬廻眾的一員,跟隨主公大人,與織田信友作戰(zhàn)?!泵鎸@個新話題,平手汎秀毫無心理壓力地立即做出回應。
魔王大人不能黑,我黑自己還不行嗎?
“不知您有何斬獲呢?”織田信忠連忙追問,顯得十分好奇。很顯然,他對于自家的“光輝往事”頗為在意。
“斬獲……完沒有?!逼绞謿愫翢o愧色地搖了搖頭,“甚至還因為種種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