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看到十分奇怪的傳統,已經在越前持續了三四代人,好幾十年的時間。
傳到目前這一代,更是極端,朝倉義景活了大半輩子只親自帶過兩次兵,三十二歲才有了初陣。
以前有“北陸軍神”朝倉宗滴坐鎮,南征北討威風八面,倒也無妨。
然而十余年前,“北陸軍神”一死,其他人就互相都不服氣了。
上文所說到的景恒,是宗滴老爺子的嫡親孫子,但正因為祖父太牛逼,反遭忌憚,被排擠出權力中心,領兵四五千人,守備敦賀。
另有景鏡、景健兩名一門眾,都有一定的戰績和資歷,為了“代理總大將”的位置,十幾年來爭執不休。本來一直是景鏡人脈地位更高,不過家主朝倉義景為了保持平衡,暗中幫助景健,達成“強行五五開”的局面。
這次大敵當前,本來朝倉景鏡已經掛帥,但遲遲不能進軍,不知道是朝倉景健一派在扯后腿,還是朝倉景鏡故意要讓困守金崎的朝倉景恒送死。
織田信長收納了朝倉家叛臣堀江景忠,對于敵方內部矛盾是有一定了解的。
對于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尾張的“鄉下武士”們紛紛表示鄙夷。用池田恒興的話說“主君親自上陣當大將,不就沒這些問題了?躲在城里讓一門眾出去流血,朝倉義景這家伙還能算是個武士嗎?已經墮落成公卿了吧!”
一般人嘲笑一番也就算了,而有心人卻能從中看到一絲戰機。
敦賀郡的守備軍,既然有心要放棄土地,保存有生力量,為何不干脆再多撤幾步,回去與主力會合呢?
唯一解釋就是——朝倉景恒的政治地位并不穩固,如果撤退幅度太大,回去以后會被追究責任,乃至治罪。
平手汎秀心中生出個念頭,不由自主地抬頭,正好與織田信長目光相觸。
但信長猶豫片刻后,輕輕搖頭,示意稍安勿躁。接著他微微側首,沖著身邊的堀秀政使了眼色。
堀秀政本來有些欲言又止的怯意,受到鼓勵后,才大膽起身,慨然進言到“主公!既然連我軍都能從各種渠道知道敵方的內訌,那么,守備金崎城的朝倉景恒,對他自己的處境,恐怕就更清楚不過了,于是我軍便有了智取金崎城的機會。”
“住口!你這黃口小兒,徒然替我傳聲罷了,能有什么見地?”信長佯作發怒,厲聲呵斥。
那邊堀秀政頓時愣住,一時驚恐得面目慘白。
老大你怎么不按劇本演啊?剛才不是你使眼色讓我說話的嗎?坑家臣好玩嗎?
這是公開處刑嗎?接下來就要拉出去亂棍打死嗎?
難道是因為最近夜里伺候得不如以前好了?
平手汎秀倒是看明白了“導演”的意圖,及時出列求情到“秀政大人,他雖然年幼,但于軍略一道見解不凡,主公不妨姑且聽之。”
“……好吧!”信長假裝不悅,勉強點了點頭,側首對堀秀政瞪了一眼,“那就給平手中務一個面子!”
“多謝主公!多謝平手中務”堀秀政此時也反應過來,連忙把戲演足,做了一番感激涕零狀,而后整理心緒,正色說
“現在守備金崎的朝倉景恒,應該是既盼望援軍到達,又懷疑是否會有援軍……這種心態下,他會十分敏感謹慎,那么我軍就可以假扮成朝倉家的援軍,試圖騙開城門……”
“等等等等!”池田恒興跳出來質疑,“你都說了,朝倉景恒會敏感謹慎,那還假扮援軍,豈不是很有可能會被識破嗎?”
“能騙開城門更好,但讓他識破也無妨。”堀秀政不慌不忙,胸有成竹,“而且要連續假扮三次,讓他連續識破三次。”
“……這是閑著沒事,跟他耍著玩嗎?”池田恒興以看待白癡的眼光,上下打量了一番。
堀秀政矜持地微笑了一下,解釋到“連續幾次援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