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信忠再爭點氣,總不至于被人欺負得太狠。
可是——
簾子后面的織田信長閉著眼睛思索了半天,并不答話。
不僅不答話,反而是搖了搖頭。
“彈正大人……”德川家康有點慌神,作勢要繼續(xù)向前走。
信長這才睜開雙目,沒精打采地揮手攔住,面無表情地輕聲開口了
“子孫……若賢,今日失去,早晚奪回;子孫若……不肖,今日保住,早晚……失去。我所——所能做的,無非——拖延而已。”
斷斷續(xù)續(xù)地說出這么一句話來,他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氣,撫著胸口深深呼吸了幾下。
身旁的貼身雜役連忙起身,一路小跑去后面的房間倒茶。
就算是拖延,總也聊勝于無啊……
——平手汎秀正想這么說,突然又看到前方有了舉止。
信長輕輕招了招手,讓兩人走上前去。
隨即低聲耳語道
“令奇妙丸以……以我之名,賜刀于柴……柴田、瀧……咳咳咳”
這句話說得急,越發(fā)不流暢了,最終忍不住重重咳嗽起來。
德川家康眼前一亮“這倒真是……”
但他話未曾說完,便只見信長閉上眼睛無力躺倒,臉上浮現(xiàn)出痛苦的表情,同時揮手示意兩人離去。
同時,門外的醫(yī)師急匆匆趕來過來。
“又開始咳嗽了嗎?兩位大人,看來今日的交談無法繼續(xù)下去了。”
曲直瀨玄朔的語氣依然還是那么不容置疑。
好在正事也算談完了,平手汎秀和德川家康老老實實起身告辭。
行至門口,出了御所,德川家康舒了口氣“不愧是彈正大人!身在病榻也能給出妙計,先按此施行,搞得宏大一點,應(yīng)該可以穩(wěn)定織田家的人心。”
平手汎秀不置可否“希望如此吧……唉,今日可能要被公方大人記恨上了。”
德川家康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說“有些無知之輩,說平手中務(wù)趁織田家危難之際,轉(zhuǎn)仕到幕府去,對此我是嗤之以鼻的。我十分能理解您的選擇!事實上這個時候,您對織田家顯得越忠誠,織田家反而會越危險。”
“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危險了……”在德川家康這個“至誠君子”面前,總是很難說些玄乎的場面話,平手汎秀干脆也開誠布公,“雖然答應(yīng)了公方大人的要求,但這段時間的作為難免讓他起疑,也許該趁著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