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何不各退一步,大家臉面都更好看呢?”
“嗯……真是不錯的構(gòu)想啊。”平手汎秀繼續(xù)步步緊逼道,“然而,權(quán)大納言大人的信函里,是要左少將返京任職,不再回四國島上。到那時候,就算爾等情愿臣從,又由誰來代表一條家呢?群龍無首之下,我看還是直接進兵更有效果吧!”
話說到這,差不多已經(jīng)是圖窮匕見的程度。平手汎秀不再刻意掩飾情緒,而是自然流露出生殺予奪的威儀來。
征伐多年,轉(zhuǎn)戰(zhàn)列國,東據(jù)今川,西討三好,北至越前,南及土佐,這才有了一點足以懾人的名頭和氣勢。
然而,自稱“土居宗忠”的老者絲毫不避,反是微微抬頭,舉目對視,巋然作答“我等已經(jīng)商議妥當(dāng),左少將離去之后,由其子留在中村城作主,絕不至于群龍無首。您若是執(zhí)意強取的話,西土佐、南伊予的諸位國人,雖然不敢抗衡天威,卻也只有殊死一搏了!平手軍確實令人畏懼,但除非您長年累月率軍駐在本地,否則一條家總有再興之日。”
慷慨激昂,擲地有聲。
對方的提議,是內(nèi)外勾結(jié),把一心奮發(fā)圖強的一條兼定趕到京都去,留下的攤子就在土居氏領(lǐng)導(dǎo)下,以類似長宗我部的身份,歸順統(tǒng)治。
但大家都知道,這種名義上的歸順,實際意義不大。
長宗我部家的獨立性得到尊重,一是因為弄死了“偽公方”足利義榮,大大取悅了幕府,二是由于平手汎秀知道姬若子不好對付。
你土居家有這個資本嗎?就敢認為自己與之同列?
平手汎秀迎上對方果決而又冷靜的眼神,對視了一會兒,突然想明白過來,自見面以來的違和感出自何處。
這個自稱“土居宗忠”的老年武士,氣場與身份完不匹配。
能在堂堂“平手刑部”的面前,如此侃侃而談,無所畏懼,有禮有節(jié),不卑不亢,僅論定力已然居于筱原長房、三好康長等人之上了。
整個四國島上,做得更好的人唯有長宗我部元親,其他人多少都會被威儀所懾,產(chǎn)生不同程度的失態(tài)。
這么一個人,怎么可能是只是小勢力家的一介不知名陪臣?
平手汎秀心念一動,連忙從手邊翻出近日書佐們整理的情報文件。
里面有一張紙上寫著一條兼定、土居宗珊、西園寺公廣等人的容貌特征。
以前看的時候,覺得這些細節(jié)不值得刻意去記,就只掃了兩眼,放置起來。
而今將文字與真人對比一下,心中霍然開朗。
“哈哈哈哈……”平手汎秀啞然失笑,“沒想到土居宗珊大人,居然微服化名,單刀赴會來見我,這份膽略,果然不愧是支撐一條家軍務(wù)的筆頭宿老。”
最開始直呼其名,現(xiàn)在尊稱一聲“大人”,顯示出贊賞之意。
本來按照雙方身份的差距,直呼其名也不算太過于失禮,叫一句“宗珊殿”就算是給了面子的。
面前的老者無法繼續(xù)保持淡定,終于露出些許驚惶之色。
不過仍是須臾之間,就消融無形了。
“果然瞞不過神機妙算的平手刑部。”土居宗珊輕嘆一聲,默認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鄙人麾下忠勇敢戰(zhàn)的郎黨數(shù)不勝數(shù),可惜竟找不出足以擔(dān)任使臣的人,所以只能辛苦一點了。”
“確實很辛苦……”平手汎秀懶洋洋地揶揄道,“話說,我來四國之前就聽說,您是土佐著名的忠臣棟梁,而今卻在與我商議將主君趕出領(lǐng)國的事情,真是有趣的很啊!”
土居宗珊不以為然,反駁道“左少將(一條兼定)執(zhí)意罔顧京都一條宗家的建議,這絕對是取禍之道。難道鄙人應(yīng)該坐視主君身死族滅才算忠義嗎?”
“這我就不明白了……您對于土佐一條家獨力存續(xù)之事,未免也太悲觀了吧。其中的原因是什么呢?”平手汎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