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嘩然。
那遠山金次郎的行為確實很不正規,村民們心里也早有懷疑,只是沒個牽頭的人,除了少數愣頭青之外,都不敢對武士老爺妄自議論罷了。
如今有了尊貴的日清大師做主心骨,大家的情緒終于不受約束地抒發出來。
“我就說嘛,怎么可能突然收錢,這么急,還要得這么多……”
“怎么這樣啊!還有天理嗎?還有王法嗎?”
“這錢不能就這么完了,一定得想個辦法討回來!”
群情激憤,自是不提。
“太過分了!”粗壯漢子熊吉怒吼一聲,揮手拍倒了身邊的谷堆,“日清大師,有您這句話,我拼著一死,也要去講個明白!”
“你懂個屁!”白胡子老人藏馬打斷了他,上前俯身向和尚跪拜施禮道“大師!我們這群可憐人,除了懇求您幫忙,再無辦法護住自己的錢袋與米缸了!”
“是啊是啊……”
“求大師幫忙!”
“咱們實在是太可憐了。”
比起莽漢,顯然是老者更能代表民意,在他的帶領下,許多村民都跪倒在地,磕頭哀求。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日清和尚見狀連忙把身邊的人拉扯起來,誠懇地回應說“貧僧一介云游和尚罷了,又有什么本事?要對抗肆意妄為的邪惡武士,我們窮苦人必須團結起來!”
“沒錯!”莽漢熊吉搶著說,“遠山家的當家早就老了,大兒子和四個士兵遠在城里,也就一個小兒子加上兩個不中用的狗腿子,我們幾十個青壯團結一致,一起上,還怕了人家三個人不成?”
“哪里是這個意思!你這……”藏馬又要罵人,想起日請大師說的“團結”二字才生生忍住,稍微放低點語氣解釋道“你這等于是造反,會引來城里的軍隊!人家來個十士兵我們怎么擋?團結起來也不是非得打架,上訴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上訴?說得輕巧!”熊吉對這種綏靖路線嗤之以鼻“咱們就算一起到勝瑞城去,難道就見得著領主了?連守門的衛兵都不會拿正眼瞧你!”
“二位冷靜!冷靜!”眼看又要吵起來,日清和尚提高了聲量,嚴肅地掃了兩眼,讓村民二人不敢多話,然后再補充到“你們說得都有道理,也都有所偏差!貿然襲擊武士肯定是不行的,會讓人家以為我們才是不講道理的一方。但我們也需要展示自己對抗到底的決心,否則不溫不火的上訴很難得到重視!”
“您的意思是……”熊吉試探性地問到。
“我的意思是,大家要先達成一致,簽訂共同進退的誓書,再選出幾名身長力壯的代表,到勝瑞城門口,高喊著上訴的口號!動靜鬧大了,守門的衛兵絕對不敢私自隱瞞下來的,我們一定能見到領主大人!”
“這……萬一被誣陷成鬧事,遭到鎮壓的話……”藏馬猶然心有忌憚。
日清和尚聞言友善地笑了一笑,隨即收斂起面容,義正辭嚴地大聲說到“各位,你們也知道,貧僧的師父,乃是石山坊官下間賴廉大師!下間賴廉大師,乃是顯如上人的左右手。另外,我是隨著上櫻城守將湯川殿來到四國的,而湯川殿是由平手刑部委任的。憑借這兩層關系,擔保大家不會出事!”
“好哇!”熊吉帶頭振臂高呼,“大師都這么說了,我們還有什么好擔心的?”
緊接著年輕男子都沸騰起來,紛紛應和。
“沒錯沒錯!”
“就按大師說的辦!”
老藏馬仍有點憂慮,但想想也沒理由反對,不知說什么好。
這時。滿地歡呼聲中,忽然傳出清脆的少女聲音
“日清大師,說得可真好!”
循聲而來的,是一個梳著馬尾頭發,身穿黃色短袍,活潑明艷,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子。
村民們見之忽而都靜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