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斗時動用了鐵炮射擊,難免生出煙火,卻談不上有意焚燒。”
“是嗎……”平手汎秀眼中閃過異色“僅憑煙火,恐怕不足燒毀比叡山上,五分之一的寺社吧……”
“五分之一?”佐佐成政大驚,“山中廟宇恐怕不止百座,五分之一,就有二十以上,即便有意放火,也要花費不少功夫。我正在與人鏖戰(zhàn),如何有閑?”
“我看是有人趁你上山,偷偷縱火才是!”平手汎秀皺起眉關(guān),憂心忡忡,“唉……我說起那伊賀崎道順藏于延歷寺的事,反倒害了你……”
佐佐成政反倒從容,揮手道“咱們認識這么多年了,何必做此姿態(tài)呢?話說今日除了僥幸討取大賊松永久通,除此之外,還找到了不少值得一提的人和物事!堂堂天臺宗的比叡山延歷寺,不僅暗中庇護了不法之徒,還參與過許多見不得光的謀劃。從上洛起,幾年以來,織田家遇到的種種困境,或許都與這群和尚不無關(guān)系,就算焚燒屠盡,也是理所應(yīng)當?shù)模∥业共粦峙掠腥藞髲?fù),只可惜沒能擒住伊賀崎道順!”
平手汎秀默然不語。
算起來,面前這位老朋友該有三十六七歲了,但政治敏感度依然沒什么提高。
何須要到今日,才知道比叡山延歷寺對織田家圖謀不軌呢?
當年織田信長故意扶植南蠻人切支丹傳教,又縱容日蓮、真言在畿內(nèi)擴張,有心之人都能看明白,就是為了打擊天臺、臨濟、法相以及一向宗等在京都根基較深的宗教勢力。
既然被打壓,人家焉能不反抗?
底氣不足的宗派,有的刻意攀附織田家重臣,有的直接給信長屈膝送禮,算是曲義求。連錢糧最豐,門徒善戰(zhàn)的一向宗都暫時屈服了。但歷史悠久,虛名最盛的天臺宗,看上去是拉不下這個面子的。
這幫禿驢與反織田勢力有所勾連,乃至做些蠅營狗茍的事,皆在意料當中。
織田信長是何等的智計?其麾下的“饗談”亦是一流。這點破事他能不知道嗎?
為什么魔王大人不動聲色,不露敵意,靜靜看著天臺宗的禿驢們在京都北郊的核心地域搞小動作呢?
無非是外敵尚大,時候未到嘛!能不撕破臉皮,就先姑且忍著。
可惜這道理,佐佐成政是想不通——或者根本不會去想。
話說當日信長遇刺時,這家伙也不理解為什么接受管領(lǐng)的任命前往御所幽居就能解決困境,講解了半天仍是懵懵懂懂。
說得好聽一點,可謂是經(jīng)年不變的赤子之心了。
平手汎秀準備了一肚子的話,竟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按原本的想法,佐佐成政知道茲事體大之后,多少會有些怨怒之意,總要放出歉意,安撫一番才行。
沒想到這位老友不疑有他。
完沒去考慮,平手汎秀給出伊賀崎道順的行蹤情報是真是假,只為放跑了元兇而懊喪。
真不愧是佐佐成政……
思來想去,沉默良久,平手汎秀復(fù)開口道“對了,剛才說到的松永久通……你已經(jīng)將其殺死了?”
佐佐成政聞言點點頭,臉上稍露得色“正是!我本并不是沖他去的,誰料那狗賊竟主動找上門來,其左右親信倒也有數(shù)百近千之眾,亦不缺厚甲利刃的,然而都是怯懦無膽之輩,只傷了十,便漸漸潰散。敵酋身中彈丸,轉(zhuǎn)身欲逃,被我一箭射中脖頸處具足與兜帽的間隙,立時倒斃。辨認了首級,再對照家紋和佩刀,才抵定是松永久通。至于延歷寺的僧兵則是比起松永家的士卒更加不如……”
他還想再講,平手汎秀揮手止住,打斷說“如此甚好!話卻先留住。我估計這幾天公方大人會招你我去御所質(zhì)詢——我會受命前去,你也不要推脫,到時候,再把這些英雄事跡好好詳細分說出來,不遲。至于發(fā)現(xiàn)延歷寺與織田家為難的事情,無論是物證,還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