俘虜口中拷問得知的,最好盡皆略去不提,就算提也只是一筆帶過。另外你帶兵上山的理由也要說清楚,是找和尚問伊賀崎道順的事,遭到極為敵視和不禮貌的拒絕,才一怒之下先禮后兵的……”
佐佐成政臉色漸漸嚴肅起來。他志不在勾心斗角的事,卻并不傻,立即聽出老朋友是在想辦法為自己善后來了。
他心下雖然低估了事情的嚴重性,但也覺得能和平解決是最好的,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只是點頭歸點頭,心下猶然有些不解
“為何要略去延歷寺與織田家為難的事情呢?不是應該徹底說出來,才會顯得我打上山去是有理有據的報復嗎?”
平手汎秀無奈苦笑著搖搖頭,沒好氣地說道“這點事情還用說明白嗎?回去仔細想想吧,想不清楚問一下你岳父就……”
說到這,話音戛然而止。
因為這才想起,佐佐成政的岳父村井貞勝,在信長遇刺那一天,作為近臣,同織田信包一起,已經不幸罹難了。
否則織田信忠也不至于如此孤立無援啊……
造化弄人。
觸及這個痛點,一時兩人都有些消沉了。
佐佐成政稍微猶豫了一下,低頭道“明白了,廟堂上的事,都聽你刑部大人吩咐,總是比我自己琢磨強得多了。”
話畢,從容施禮,起身邁步而出。
“走好。”
平手汎秀端坐于地,淡淡喚了一聲,算是送行,無起身的意思。
他盯著老友的背影熟視良久,直到對方消失在三道門外的轉彎口,仍恍如未覺,只沉沉地發呆。半晌才緩緩起身,臉上神情復雜,盡是疲憊之意。
側方幕布之后,悄然走出握著刀柄與手里劍如臨大敵的服部秀安,與主君對視一眼,點了點頭,瞬間將武具收到衣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