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間諜,已經打開了監獄的門,老者大概是進去了,少者警惕地守在門前。
時機倒不錯。
鈴木小兵衛輕輕退了兩步,找到柴房靠外側的窗子,小心翼翼打開半面,手撐著沿,翻越了出去。
然后,一落到院外的地上,稍一放松,卻險些栽倒。
原來剛才只留意到手臂酸軟無力,卻不知雙腿更是不住打顫,如灌了鉛般難以邁動,走起路來,像是鞋子里有刀片一般疼。
在柴房里過于緊張,顧及不到,這一出來,沒走幾步,就覺得難受極了。
但鈴木小兵衛伸出虛弱無力的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仍是咬著牙,盡了最大決心,竭力以輕盈快捷的腳步,向記憶中的友軍崗哨前去。
他雖然并不肯在外人面前說出來,但心里一直以自己四代都侍奉平手一門感到驕傲。從小曾祖父就吩咐過,平手老大人讓我們從農民變成武士,這份恩情重過了富士山,咱們世世代代給他牽馬,也不足報。
后來老大人死諫,久秀大人繼了位,鈴木小兵衛被分配到跟隨汎秀大人,一路目睹了平步青云的部過程。每次聽說主公又創下稀世的功業,便覺與有榮焉,喜不自勝——盡管他自己一向沒有斬將奪旗的運氣,始終不曾得到厚賞。
即便是與加藤教明爭執之后,遭遇貶值,前途無望,這份忠義之心,亦不曾稍減。
雖然自己好像并沒本事為主君貢獻太多力量……
摸黑走出數十步,鈴木小兵衛心下覺得身后之人再也追不及了,又加快了腳步,變成疾馳。
再數十步后變成飛奔。
光著腳在夜里亂跑,很不幸的,左腳不知踩到了什么,一陣刺痛后感到血液流出,接著一滑栽倒于地,卻又扭到了右膝。
鈴木小兵衛無暇顧及這些,吐了口唾沫,連管帶爬往前方遠處有燈亮的位置沖鋒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