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大軍重任無暇去細想了,只當是少年初陣不太適應了。
第二日眾人起得很早,急匆匆跨過了大井川,追上武田家駿河先方眾的主力,并將這支毫無戰心的敵軍擊潰,前后斬敵近五百。
半夜有一支貌似流民行丐狀的隊伍送上信物來投,接待后發現竟是執行“特殊任務”的木下秀長!
連忙迎進來仔細敘說。
這才知道,木下秀長化妝改貌,顛沛千里,繞后是假,破壞是真。數百敢死隊截殺武田運輸路線,只是幌子,正主在少量斥候和內奸的接應下,潛入甲斐的黑川金山,捅破了鑄幣時摻雜黃銅的秘聞,引發出武田家外樣眾的信任危機。
北信濃、西上野許多豪族為此產生了嚴重的不滿與擔憂,立場有所動搖,這也是說服上杉謙信調轉槍口的重要籌碼之一。
河田長親之前只是有所風聞,此次聽了當事人敘說,大為驚嘆。
至于佐佐秀成,更是如同聽了天書一般,茫然直問“武田家鑄幣摻銅,刑部大人是如何知道的?”
木下秀長微笑答曰“派到甲斐去的探子傳回種種情報,由刑部大人身邊幕僚分析整理,又與界町的豪商們溝通之后,推測出來的。”
聞言佐佐秀成雙目茫然了許久,舊有三觀塌陷的速度又加快了不少。
順帶木下秀長還說“去甲斐一路頗為順利,返回倒是艱難,士卒們十去其七,只剩下不足百人在我身邊……今日午后見到諸君殺退武田駿河眾,敵方有個位高的年輕小將慌亂撤退,被我覷得機會,用鐵炮射中一槍,也不知道是否有所收獲……”
山內一豐立即撫掌道“好呀!估計那就是內藤典廄(昌豐)之子,名喚昌月的了,若是日后傳出此人不在世的消息,便可有理由宣稱是您木下殿的斬獲。就算此人依然好生生活著,我們依舊可以宣稱是擊傷嘛!”
此話一出,木下秀長連連稱是,河田長親亦點了點頭。
而佐佐秀成,可能是三觀破碎的經驗已經比較豐富了,此時居然絲毫沒有覺得有啥不對勁的。
到了第三日,七月十八,眾人互相商量著,就算對面派人過來議和,也可以姑且先裝作不知道,先繼續打一陣再說。大家都知道駿河素來富饒,好不容易來一趟,怎么也能讓手下弟兄們刮一點油水回去。
孰料,那武田家也是反應神速,快馬加鞭就送來兩尊不容怠慢的大佛來——
為首一個,正是去年奉旨到甲斐問話,反被軟禁的細川兵部大輔藤孝!這會武田信玄終于把人放了出來,而且用在了非常微妙的場合。
其次一個,卻是臨濟宗高僧大德,虎哉宗乙的師父,“政秀寺”主持澤彥宗恩的義兄弟,法名叫做快川紹喜,目前是在美濃崇福寺任職。
沒奈何,前面一個名門之后,幕府要員,天下聞名的文化人,后面一個佛門大佬,桃李滿天下,還與平手家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見了這倆,河田長親也不敢無禮,只能老老實實派人護送到平手汎秀那里去。
私底下想的那些把戲,自然都沒法玩了。
……
又過了兩日,使者終于見了平手汎秀。
這段日子,織田、德川都隨之發起了一些反撲,似乎在東美濃、北三河、北遠江諸地有所進展,收復小部分失地。
但徹底回到戰前局勢肯定是沒可能的。
別的不提,那些倒戈轉仕武田家的國人們至少是暫時不會吃回頭草。人家雖然沒有多少節操但還要臉,不能這么快。
細川藤孝被強行充作了“議和使者”,其實只是為了脫身而已,見了面只不斷感謝“賴刑部大人,鄙人才重獲自由之身”,不多說別的了。
主要講話的是快川紹喜。
平手汎秀知道武田家比自己更急,也就故意端著身份,不主動出席,而是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