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個意思,整個阿波、贊岐兩國,只要不能絕對證明清白的,都有可能成為目標。
粗略一想,能夠絕對證明清白的,估計唯有十河存保、三好康長、香川之景等人的直屬地盤了,也就三分之一左右。
剩下的那真可以說是予取予求了。
眾將士聽聞這條方針,無疑是人人摩拳擦掌,個個躍躍欲試不提。
河田長親心中牢記著平手汎秀的吩咐“完得不到劫掠機會的軍隊很難有未來,但只知劫掠的軍隊連現在都不會有,二者之間的平衡需要你仔細把握。”
叮囑到這個程度,很顯然已經準備讓他徹底獨當一面了。
……
另一方面,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之后,木下秀長輾轉反側數日,終于向平手汎秀坦白說“有一事,實在不敢欺瞞殿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其實前些日子,調查細川掃部(細川真之)結黨謀逆之事的時候,在下……在下發現有一封信的落款和字跡有些眼熟。寫信的人,自稱是‘小川屋八兵衛’,但其實這是個化名,真實身份,乃是尾張野武士出身的‘坪內孫七郎’。此人……此人二十年前就與家兄木下秀吉大人很有交情,后來……后來更是成為家兄的心腹親兵。因此……因此……時至今日才敢開口,還請殿下治罪!”
平手汎秀笑了一笑,沒有感到太突然,不以為意地答復道“令兄木下秀吉,現在不是正在京都,為幕府效力嗎?此事既然關系到公方大人,那么令兄的心腹家臣牽扯到里面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未必有什么過于值得擔憂的。”
聽了這答復,木下秀長低頭稱是,愁云卻絲毫不見緩解。
他內心底,知道老哥是個看似謙遜質樸,實則極為驕傲自尊的人——這種人真的會愿意心意地,為足利義昭效力嗎?
甚至不惜策動陰謀,來對付平手刑部這么可怕的敵人?
怎么想都覺得有點不對。
況且……
見此平手汎秀又捋須溫言問道“小一郎啊!你如此失態,是因為擔心日后不得不與令兄為敵嗎?”
木下秀長猶豫了一下,五體投地伏下身子,悶聲道“實在惶恐!本來作為武士理應對這種事視若等閑才行!在下……在下的修行實在不足……”
“無需自責。”平手汎秀依然很友好地微笑了一下,“此乃人之常情。若有人能為了所謂的武士之道,完不顧惜任何情誼,我恐怕也不敢用了。”
“多謝殿下體諒!在下無地自容!”木下秀長依然深深把頭埋下去。
“要不這樣吧……”平手汎秀忽然想到一個自以為不錯的建議,“暫時不給予你其他工作了,安排一次到京都長期停留的工作,找令兄好好聊聊,相互了解一下對方的真實想法,然后再來決定,究竟如何選擇,才是對你們木下一族最有利的!”
“……對于殿下的體恤,在下感激不盡!”木下秀長終于一臉難為情地緩緩抬起頭,堅定地表示“我不會因為兄弟的關系,影響到這次去京都執行的任務!不知殿下,讓我去那里,有何吩咐呢?”
“沒必要這么緊張!不是會令你感到為難的活計。”平手汎秀滿不在乎道“你大概也知道,去年出兵與武田交戰之前,我們的運輸船遭到敵方忍者破壞,造成了嚴重事故,損失軍糧千石。但我借這個機會,與幾家商屋合力,巧妙操縱了近畿地區大米的價格,反而賺回來十倍以上收益……具體就不細言了,在這個過程當中,很多對我們不看好的,或者是自以為可以投機賺一筆的人,都受到嚴重打擊,而與我們相善的界町商人所獲頗豐。津田宗及以天王寺屋的名義,買下了京都附近一個破產商戶的店鋪和倉庫,那里明面上依然保持糧食生意,實際會同時作為我家的聯絡據點使用,你去那里負責籌備吧!”
“……在下明白了。”木下秀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