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亂黨的余孽所為!我真心希望,二位大師你們的宗派沒有牽扯其中。”
平手汎秀鄭重其事,凜若冰霜,義正辭嚴,字字鏗鏘,仿佛是在極力忍住內心的怒火,而兩個年輕的和尚則斂容屏氣,垂首低眉,不敢稍動。
人世間的起落轉折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幾天前還是僧侶依依不饒得理不饒人,武士推三阻四顧左右而言他,今日卻變成武士咄咄逼人厲聲惡色,僧侶戰戰兢兢無言以對。
若是日清的師傅下間賴廉,和覺明的師傅杉之坊照算,在此交涉的話,或許能看出事情端倪,巧妙展開周旋。但他們都是不可輕動的大人物,哪有成天在外與人扯皮算賬的道理。至于一向宗與真言宗的各自座主,更是常年不會離開本愿寺和根來寺的。
兩個二十多歲的年輕僧侶,一下子面臨這么尷尬的局面,容不得他們不懵。
沒多久一向宗的日清和尚就主動讓步說“河田大人在四國島上,雖然與我們本愿寺有些誤會,但那都是意外產生的,鄙寺派貧僧前來,是因為我們深信平手刑部大人,是通情達理的賢君,鄙寺絕無任何敵對的意圖。”
而真言宗的覺明和尚更是服軟道“我們根來寺一向視平手家的諸位大人為良師益友,不敢有半點邪念。倘若……萬一發現有信徒涉及刺殺之事,那一定是少數敗類的行徑,不待刑部大人吩咐,我們一定會自清門戶,鏟除敗類。”
表明了這個態度,平手汎秀才臉色稍霽。
但兩個和尚便只能皺著眉咬著牙自吞苦果了。
跟平手家反目成仇的責任他們是背不起的,只能退而求其次,伏低做小撇清自己。但這么一來,又顯得過于懦弱,有賣寺求榮之嫌,回去同樣會受到一定指責。
幸好,平手汎秀氣消了之后展現出了一位霸主應有的氣度,打量了面前兩個僧侶一番,揮手道“多余的話,我也不再說了。你們兩家宗派的感受,我也能理解。這樣吧!河田長親會留在近畿休養,他的職位我一分為二,分別由中村一氏與淺野長吉代替。拜鄉家嘉則與山內一豐對換,這樣一來,你們對四國信徒們,算是有個交代!刺殺之事,我會不動聲色暗中調查的,倘若后續沒有出現什么令人意外的變化,此事就此略過,從此以后誰也不要再提,如何?”
日清和尚與覺明和尚對視了一下,彼此都覺得姑且可以接受,于是一齊答應下來,伏拜施禮,稱頌刑部大人的仁慈與寬容。
如此,他們兩個作為使者,就可以回去宣布,是用盡力氣交涉之后,才讓平手家改變了四國方面的人事安排,這也足以交差復命了。
然后,一向宗和真言宗也能告訴四國的信徒們“我們已經幫你們趕走了邪惡的代官和武將。今后不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從而獲得信任。
皆大歡喜。
……
平手汎秀不太客氣地送走了兩位年輕僧侶,然后親手寫了調令命中村一氏從紀伊國虎伏城遷至土佐和伊予邊境的中村城,代替河田長親,作為“南海探題”的使者,統領一條、宇都宮兩家的余黨;命淺野長吉由和泉國岸和田城前往阿波、贊岐,頂替河田長親,接任本次“剿匪”行動的代理大將職務;命拜鄉家嘉所部盡數撤回近畿待命,任務改由山內一豐所部接手。
至于紀伊、和泉空出來的位置,暫時擱置。
寫完交給近習眾,命令逐一落實。
然后平手汎秀本人來到了城的二之丸一間重臣屋敷之前,不等門衛通報便徑直入內,找到,看著仰臥在床弱不禁風的模樣,心里是既生氣又難過。
勉強耐著性子安坐下來,示意斥退左右仆役,接著橫眉捋須怒道“好個河田新九郎!這才多大一點事情,何必要玩什么苦肉計的把戲?萬一當真出了事,可怎么辦?”
對面河田長親稍微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我還想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