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那一百八十石土地并非私吞,而是以前老主公信長大人口頭承諾賞賜的。
“因為討厭那間寺廟,所以剝奪其一半的領地,交給鄙人。當時沒有立下字據但很多人都親耳聽到。”
——氏家卜原話是這么說的。
確實信長這人經常沖動行事,又厭惡法度和規矩,懶得留下明文,這樣的事不少。
沒辦法,佐佐秀成只能找了一些當事人了解。
結果有的人信誓旦旦說“信長大人確實將此地剝奪出來,賞給了氏家卜殿”,也有的人斷然否認說“無此事,鄙人沒有任何印象”。
佐佐秀成大感窘迫,焦頭爛額,束手無策。
雙方爭執不下,終于驚動“幽居”中的家主,官司打到織田信忠那里。
信忠當時還帶著佛珠串,聞言雙手合十嘆道“此刻我因戴罪在身,無法親手令先父安息,已是愧為人子,更不愿聽到他老人家打擾安寧的事。請二位看在鄙人薄面上,各退半步如何?那一百八十石所爭之地,就劃為兩半。同時從公帑取出金一百兩,二位各得五十,作為補償如何?”
兩邊見他態度誠懇,又拿出真金白銀,便表示接受。
同時織田信忠又道“不妨統治下去,領內但凡有此類爭執者,請一月之內提出訴訟,過后不再受理。”
接著對佐佐秀成說“欲徹底平息此類事件,恐怕需要不少花銷。但岐阜城已經捉襟見肘,能否委托您向平手家求助呢?”
那種形勢下,佐佐秀成感到無法拒絕。
……
幾日后,求助的信件傳來,平手汎秀見了其中描述,既嘆又笑。
嘆是覺得織田信忠仿佛一日之間變了人似的,果然不經風雨人是很難成熟的。笑是因為女婿如此智商,雪千代這鬼丫頭將來肯定不會受欺負了。
……
再說竹中重治帶著南近江諸人去了越前,過程也是頗不平靜。
原本石川合戰時,越前各余黨之中,朝倉景健支持西軍平手氏,朝倉景鏡支持東軍織田氏,二者爭執不下,難分高低。
后來信長身死,近畿局勢漸漸明朗,朝倉景健一方也自居為勝利者的一員,而朝倉景鏡一方不戰自亂,軍心潰散。
竹中重治拖著病軀,按照平手汎秀之命入越前,朝倉景健雖然不高興,卻也不敢明著拒絕,只能搞小動作而已。
朝倉景鏡卻是趁機經由竹中重治的路子,請降希望保命,也得到了正式的應允。
然后朝倉景健依然只能捏著鼻子同意。
景鏡孤身來到景健的居城,簽訂了和睦的約定。
但當天夜里,景鏡便忽然口吐污血而暴死,尸檢懷疑是中毒所致。
這令越前氣氛忽得緊張起來。
許多人對這種公然出爾反爾的行為不滿,自發聯合起來,趁朝倉景健慌亂之時將其綁縛擒獲,推舉竹中重治來收拾局面。
竹中重治聲稱不敢接受,致信京都詢問如何定奪。
平手義光自然難以做出判斷,又轉交給了平手汎秀。
平手汎秀干凈利索回到“既然是眾望所歸,自然責無旁貸,日后北陸之事,便皆問于足下。”
義光還隨信提出疑惑“竹中殿如此偷天換日手段,為何在對陣我家的時候無法使出嗯?”
汎秀則教導說“所謂調略之道,豈可逆于時勢?總是敵將先有離心之意,而后為人所趁。我輩戰于美濃,未聞竹中殿寢反一人,惟見丹羽殿屢建殊功,蓋因彼時織田富慷,齋藤貧吝,如是而已。”
……
西國也有消息。
是小早川隆景致信給平手汎秀,說現在淺井長政與宇喜多直家已經聯合在一起,對“天下大義”造成嚴重的威脅。
信中詳細分析了最近幾年西國的一些變故,懷疑這個宇喜多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