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話希望你們還沒有忘掉!”
馬場信房頓時眼眶泛紅,揮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光,俯首向西一拜“土屋兄弟,我真是太慚愧了!”
高坂昌信面色沒怎么變,默默伸手接過內藤昌豐手里的血書,靜靜地看,一言不發,手卻不住在顫抖。
武田信豐早已無力癱倒,痛哭流涕,不成人聲,不住念叨著“對不起先父教導”之類的話。(其父武田信繁)
穴山信君也跪倒在地,連連悔恨自責不已,目光卻不自覺地悄悄閃動,向在場其他人身上瞄來掃去。
長坂光堅雙手握拳,抱在胸前,眉關緊鎖,咬著嘴唇,臉上是不依不饒的神色,只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跡部勝資垂頭喪氣沒精打采站在角落里,連連搖頭,喃喃自語輕聲說著“吃棗藥丸”什么的。
主座上的武田勝賴舒了口氣,又嘆了一口氣。他不知道該用什么表情面對現在的情況。
感念于土屋昌次的取義成仁,慶幸于內藤昌豐的老成持重。
更多的,仍是揮之不去的濃濃憂慮。
武田勝賴姑且也是性情中人,但并不缺少理智。他深切知道,今天這種辦法,確實可以姑且平息爭端,壓制矛盾,但是持續有效時間是不會太長的。如果不能從根上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這種互相攻訐的場面,沒多久又會重現的。
到時候又該怎么辦呢?
今年有個土屋昌次,拿自己的鮮血來換取武田家的一時之安。
將來還會不會再有一個土屋昌次?
一共能有幾個土屋昌次?
甚至于——我這個家督,真的配得上,真的值得土屋昌次做出如此犧牲嗎?
武田勝賴對此并無充足的信心。
恍惚間,他抬首望向御館之外,越過在場的諸位家臣。
目光穿過云間,透過天空,仿佛也同時穿透了時空。
到達了那個他還是“諏訪二郎”,而非“武田勝賴”的世界。
那時候真是無憂無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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