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前面那個名字,田見秀還沒什么感覺,但聽見后頭那個的時候,卻如當頭一棒。
袁時中去年在滑縣造反,聚眾數萬攻打開州,殺了當地的同知,聲名大振,所部也號小袁營,名頭如雷貫耳。
“你說的是小袁營的那個袁時中?”
“這世上還有哪個敢叫袁時中的!?”
眼下小袁營就在豫東南、皖北一帶活動,對陣官軍勝多敗少,正是威名最盛時,就連在商洛山中李自成計劃重新舉事時都曾想過邀請小袁營。
好像是聽說過袁時中有個姓劉的堂弟在洛陽,但不知道叫不叫劉玉尺,見他提起袁時中一臉傲氣不似作假,田見秀警惕去了三分。
“你怎么做起了官軍,還帶人打我的兄弟?”
說起這個,田見秀有點氣,老子這波可虧大發了。
“先別忙著生氣,狗官兵們還有一炷香便換崗了,出了城我再給你解釋,先換上這身衣甲。”說著,劉玉尺遞給他一套軍服。
“要老子穿這身皮?”田見秀嗤之以鼻,“我,田見秀,就算是餓死,在這被捆死,也絕不穿這身狗皮!”
劉玉尺“你t到底換不換,你不換我可先走了。”
半柱香后,劉玉尺拉著已經換上官兵衣甲的田見秀,灰溜溜的跑出了城外。
城頭,看著兩人遠去,一直躲著的黃虎這才站起來,不過他仍想不通“你們說,南陽王怎么就知道田見秀會上當?”
周圍將校紛紛搖頭,黃虎也沒什么意外。
“這倒是,你們若能猜得出來,在這個位子上的就不是我黃爺我了。”
從東門出來,兩人一路向西玩了命的逃。
田見秀累的駟馬汗流,一屁股坐在地上,罵罵咧咧“驢球子,沒想到這身皮還真好使,爺爺穿上了這身皮,狗官兵居然連問都不問一句!”
劉玉尺回頭看了一眼,仍自顧自向前。
“快走吧,天亮前要感到闖營,我有重要情報交給闖王。”
田見秀跳起來,跟著屁股走,忽然想起什么,“你小子白天好像砍了爺爺不少弟兄,這筆賬就這么算了?”
“不然呢,你打得過我?”劉玉尺忽然站住不動。
想起來白日這廝兇神惡煞的樣子,田見秀吸了吸鼻子,干笑“得,就這樣兒吧,好歹爺爺還活著,你也算將功補過了。”
劉玉尺見他犯慫,也沒多說什么,轉頭便走。
田見秀撇了撇嘴,待前者走遠后才低聲嘀咕幾句“那種情況活得下來,只怕閻王爺都不收,爺爺又不傻,跟你犯什么沖。”
兩人走了沒多久,來到一個陰森恐怖的地方。
“這里是宋家莊吧!”田見秀嘆了口氣,“一整個莊子,大半夜的竟見不到一絲光亮,看來是劉總哨來過了!”
他口中的劉總哨,自然便是劉宗敏了。
闖營各部一直沒什么后勤補給,向是走到哪搶到哪,到了一個地方,就把當地的富戶、地主和官僚瓜分干凈。
至于普通百姓,雖不至于鬧得家破人亡,但最起碼也是要被脅裹到流民營充當攻城掠地的炮灰。
聽見這話,劉玉尺心中更對流匪恨之入骨,但一想重擔在肩,不能負了南陽王,沒吭一聲,悶頭拖著長槍便走。
“你慢點,這里又沒有鬼。”田見秀忙道。
“我怕冤魂找錯了人,你再慢點,只怕出不了這個鬼門莊!”劉玉尺反而加快了腳步。
田見秀殺的人不少,平素根本不會管什么鬼魂,但四周漆黑一片,再加上劉玉尺方才說的邪乎,頓時覺得后脊背泛涼。
最后還是追了上去。
明末時的農民軍一直都很神奇,他們人多勢眾,戰斗力卻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