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宗龍剿滅李自成的戰(zhàn)略沒有錯,他錯在哪,錯在太相信這些尾大不掉的各地軍將。
單論戰(zhàn)略眼光,傅宗龍絕對甩了李闖王一百條街,如果是在下象棋,流寇絕沒有絲毫獲勝的機會。
至于現(xiàn)在的陜督汪喬年,和李自成更不是一個級別。
但這不是下棋,每一個棋子都有自己的想法,明面上點頭哈腰聽令,背后坑你一把的大有人在。
一打起來,本來負責(zé)圍堵的人沒敢上,直接放了出去,然后追擊的人慌了,為了保住自己那點家丁,也一聲不響的帶人跑路。
這兩邊一走,余的人也知道這仗沒法打了,自然不會上去找死。
賀人龍和猛如虎等勇猛敢戰(zhàn)的畢竟是少數(shù),他們雙拳難敵四手,都被團團圍住,突圍都費勁,又何談去涉縣馳援陜督。
看著傅宗龍被圍在涉縣讓劉宗敏砍了頭,猛如虎和賀人龍等敢戰(zhàn)的軍將自然也沒了要增援的對象,趕緊該跑路的跑路。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眼下汪喬年遇見的就是這么個情況,陜西各地的朝廷官軍都被闖營打怕了,力量本來就分散。
任憑汪喬年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根本召集不來幾個人,沒有兵馬聽從號令,這陜督就是個空頭大旗。
當(dāng)了差不多七八天的陜督,汪喬年看著眼前這面奉旨總督三邊的大旗,心生陣陣無力感。
自己之前真是太蠢了,這壓根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wù)。
看起來那丁啟睿不是沒能力,是人家聰明,根本沒指望帶著這幫人能剿滅流寇,大不了官不做,撈一票回去養(yǎng)老也挺好。
汪喬年不是孫傳庭,能力雖然到位了,但他手底下一點自己的兵馬都沒有,全憑陜督名號,怎么可能約束住這幫軍將。
“陜督大人,兵部的公文到了。”
聞言,坐在椅子上的汪喬年來了精神,起身道“是不是糧餉和軍械到了?”
官員搖了搖頭,頹喪道“還是催促出關(guān)的檄文。”
“唉!”
汪喬年再次坐回了椅子上,看著空蕩蕩的大廳,問道“召集檄文已經(jīng)發(fā)了八日,還是沒有人來嗎?”
官員再次搖頭“沒有”
“誰說沒人,我賀瘋子到了!”話音剛落,一陣爽朗的大笑聲傳進來,汪喬年看去,只見一名魁梧的將官大步入廳。
賀人龍盔甲上還帶著凝稠的血跡,走過來半跪道“末將陜西總兵賀人龍,見過陜督大人!”
自從知道自己基本能拿到平賊將軍大印后,賀人龍的態(tài)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回到了以前戰(zhàn)必登先,逢召必至的時候。
當(dāng)時傅宗龍召集諸將時第一個來的,是他賀人龍,現(xiàn)在汪喬年發(fā)檄文,頭一個還是他賀人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