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時中南下從內鄉碼頭上岸后,探明正有一支官軍朝這個方向急進,不必多說,這一定是南陽的官軍了。
不過袁時中尚有些疑慮,不知此時自己投順的消息是否已經到了南陽,這股官軍究竟歡迎還是阻截。
想了半天,他還是決定做一些防備。
內鄉本地的官軍并沒有得到任何關于小袁營是來歸順朝廷的消息,見流賊渡河而來,也是紛紛登城守戰。
不過小袁營兩萬多人,本地官軍數量只有幾百人,士氣上也不怎么樣,除卻那些老弱病殘外能操善戰者更不足兩百,打了沒多久就后繼無力,被破城而入了。
相較于闖營,袁時中的小袁營顯然更得人心。
闖營每破一城,幾乎都要將當地物資、人口擄掠殆盡,袁時中入城后首要之事,便是告訴所有人,此番他們是來投誠。
聽見流寇是來歸順南陽王朱由樺,且打的也不是闖營旗號,百姓和被俘的官軍,這才稍稍安心。
這天傍晚,袁時中得到新的探報,知道那支向此方向急進的官軍是由自己堂弟劉玉尺率領的,便放下心來。
袁時中打開內鄉大門,豎起朝廷大旗,把攻城時俘虜的官軍如數放出,然后才將劉玉尺一行人迎入城中縣署。
失散多年的兄弟終于等到了相見這天,兩人都很高興,帶著各自的部將勾肩搭背來到內鄉縣署正廳。
袁時中早叫人擺好酒宴,又喊來歌舞助興,同劉玉尺一邊吃喝一邊商量歸順朝廷的大事。
酒過三巡,袁時中道“吾弟此來,是不是受那朱由樺所托?”
劉玉尺點頭道“嗯,南陽王知道你要來,讓我帶上五百兩賞銀,給小袁營的弟兄們買酒吃肉,還特意囑咐我,一定要把你帶到南陽城,親自見你一面。”
聞言,劉玉尺有些受寵若驚,高聲道
“弟兄們,我早說過,在闖營咱們不受待見,可是到了朝廷這兒就大不一樣了,知道闖塌天嗎,現在人家可是正兒八經的副總兵了!”
“以袁爺的實力,當個總兵還不手拿把攥?”朱成矩也笑道。
“這位,是南陽王爺手下得力干將,如今洛陽的千總將官,雷大虎。”
順著劉玉尺的手,袁時中見到一名披掛著千總鎧甲的壯漢,便抱拳道“雷千總,日后你我可就是同僚了,還望能冰釋前嫌哪!”
雷大虎也道“不必客氣,我在做官軍前,也就是個種地的,只要為南陽王爺效力,那就是我兄弟。”
“哈哈,這位兄弟直爽,對脾氣!”袁時中大笑,心中很是舒服。
見這兩人這么快就對上了,一旁的張獻忠等人紛紛冷笑,張獻忠更是冷嘲熱諷道
“假仁假義,過不了幾日李自成就要追來,等那姓李的到了,只怕你們的南陽王被袁時中賣了還在替他數錢呢。”
看說話的是張獻忠,雷大虎等一應南陽營將校全都默不作聲,邊吃邊喝,靜觀其變。
“袁爺打算什么時候動身去南陽?”席間,雷大虎抓起一只雞腿,啃著說道。
袁時中哈哈一笑,道“這個不急,我小袁營初來乍到,自然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干凈。”
說著,袁時中的眼皮向張獻忠那側抖了抖,劉玉尺心中明白,面兒上也不多說,只是拍掌叫道
“這戲子模樣不錯,只是不知賣藝賣不賣身?”
袁時中大笑,“賣身不賣身的,咱們兄弟想要了她,她還敢不給不成?”
本是轉移視線的玩笑話,卻沒想到袁時中當了真,劉玉尺當即神色一變,似笑非笑的道
“哥哥,待到了南陽,可要約束好小袁營的弟兄們,在南陽營的時候,王爺可是軍法嚴明,揉不得一粒沙子。”
“鬧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