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王爺總能對人呼來喝去的,可只有一點不好,那就是說出去的話必須要兌現,何況現在朱由樺還是個在外領兵的王爺。 為了軍紀,就更不能說話不算數,一面犯愁底下近萬名兵士的婚配問題,朱由樺手頭的活兒卻沒停下來。 整編了小袁營以后,隨之而來的問題,就是這些小袁營的親眷們如何妥善安置。 要知道,流賊的習性都是拖家帶口的打仗,闖營是這樣,小袁營作為山陜一帶有名的所謂“義軍”,自然也是如此。 這些通過考核的小袁營兵士,大部分都攜帶有家眷,有些是婆娘,更多的還是爹娘或者聯系較為密切的親戚。 這些親眷放在朱由樺手里,就是一個讓新歸附兵士聽話的令牌,可要是處理不好,同樣會造成他們的背棄。 不過這個倒不是什么問題,彭家在城外就有十幾個莊園,彭家被打掉了,那些莊園自然也就成了南陽王府的產業。 朱由樺將其余抄家的一些豪強宅院里頭稍有價值的物件都折現變成了真金實銀,房屋則改成了勞工營地,給人居住。 利用一些空置的房屋,朱由樺招募本地無所事事的百姓從工,建立了南陽一建的分署。 等南陽城內派來的工匠們全部到位,朱由樺宣布了在南陽一建內鄉的第一個項目,將城外打掉豪強們的莊子全都改造成王莊。 王莊,自然是越多越好。 王莊里邊就是皇族的地盤,好比晴朗的天空中卻有一片烏云,別的地方做了些什么一目了然,烏云之下,卻看的不是很透徹。 崇禎皇帝不會去管皇族在自己的地盤干了些什么,況且此時他正被遼東戰情搞的焦頭爛額,更騰不出手應付中原的破事兒。 至于地方有司和御史衙門,一般的皇親國戚他們都不會輕易與之作對,何況這位爺是朱常洵的第三子,這還是皇族中的皇族。 朱由樺在內鄉這邊為了新到手的地盤而忙的連軸轉,李自成在陜西的戰事也打開了些局面。 自藍田北上以后,李自成讓田見秀率領四萬人東下平定小袁營,自己則率領主力前往臨潼城稍作休整。 李自成在臨潼城內稍作休整后,旋即命令大軍打造器械、木筏,準備渡河進攻官兵營地。 這個時候其實他已經接到袁時中休了袁慧梅,執意要投朝廷的消息,盛怒之下的李自成并沒有喪失理智。 在牛金星的勸說下,他打算先打下西安,再應對孫傳庭和楊嗣昌的聯合進剿。 臨潼總兵王定心里苦。 李自成上次進犯臨潼,各地都沒有援兵,王定手頭兵力不多,戰斗力又不強,所以只能放棄臨潼退至西安。 誰成想西安的秦王朱存極不僅不給饑寒交困的軍隊給養,就連西安城都不準他們進去,迫不得己,王定只好選擇在相對比較好守的灞水河畔扎營。 本以為這些流寇南下走了,卻沒想到他們在藍田分成了兩股人馬,李自成又帶著主力殺了回來。 這讓還沒來得及回到臨潼的王定徹底心涼,李自成如果走了之后不回來還好,如果再回來,那肯定是鐵了心想要一口吞了自己。 “話說那朱存極也是夠蠢的,就連自己都明白的道理,堂堂一個親王,卻愣是不懂。”王定心想。 他明白,面對這種情況,躲是躲不過的,可就算帶著自己的人馬頂上去,那也是杯水車薪。 以眼下境況來看,退守西安是最穩妥的一條路,如果想在外地擋住流寇的進攻,只能寄希望于灞水能多淹死或阻攔住一些流寇。 王定實在沒什么好準備的,條件有限,又絕對不會有援軍,所以只能在這邊度日如年的等著最后時刻,李自成卻慢悠悠的在臨潼打造軍械和木筏。 光是準備這些東西,李自成就用了近半個月的時間,因為他的目的可不僅僅是灞水河畔的官兵營地,而是更遠的古都西安。 等他準備完成下令渡河的那天,同時間的遼東松山陷落,朱由樺已經擊潰了田見秀的四萬大軍,正在內鄉處理整編小袁營事宜。 闖營進攻那天,王定站在河對岸看著對方是乘木筏而來,當時就如一盆涼水澆在頭上,這仗已經沒法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