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原本熱鬧的闖營變得鴉雀無聲,眾人都有自己的心思,卻沒有人再大大咧咧的吭聲。
“唉…”
忽然一聲嘆息,眾人轉(zhuǎn)頭看去,發(fā)現(xiàn)是宋獻(xiàn)策“水淹西安的法子實不可取,我們還要在西安應(yīng)對官兵,建國稱王,要是真的淹了西安,百姓們該怎么想?”
自朱由樺水淹洛陽擊敗闖營以后,李自成就一直想報這個奪妻覆兵之仇,闖營中也一直以僥幸連日下雨為那次失敗的說辭。
現(xiàn)在朱由樺建立了南陽營,用三千的兵馬擊潰了田見秀的四萬大軍,大家都有些沉悶。
就此看來,這朱由樺實在是有不遜于孫傳庭的真本事的。
雖說三千人擊敗四萬人不可能,但李自成明白,南陽本地那些官兵戰(zhàn)斗力委實不怎么樣,真正的主力還得是南陽營。
劉宗敏對田見秀罵的厲害,那是個人態(tài)度,可誰要是真覺得早年就跟王嘉胤起事的鎖天鷂會是個廢柴,那才是腦子出了問題。
“田見秀回來了嗎?”李自成問。
聞言,那名報信的老營回道“這個在下不知,不過有消息說他留在南陽投了朱由樺……”
“這個屬狗的東西!”劉宗敏怒不可遏,“大哥,給我兩萬人馬,我去把田見秀、袁時中和那朱由樺一齊平定了!”
李自成搖搖頭道“現(xiàn)如今不可以再分兵了,我們?nèi)藬?shù)只剩十幾萬,楊嗣昌的人馬快到了,要向在楊嗣昌趕來之前攻下西安,不能少了你。”
劉宗敏知道自己在闖營的地位,點頭不再說話。
“今天主要是商量攻城的事,南陽的事兒已成定居,就不要再多說了,宋先生派出的探子早就進(jìn)了西安城,打探到什么消息沒有?”
聽李自成說完,宋獻(xiàn)策站出來道“現(xiàn)在已經(jīng)探明,西安城內(nèi)的官兵守軍不多,其中王世寵的本部有一萬多人,監(jiān)軍太監(jiān)孔貞率領(lǐng)的川軍有五六千人,加上城內(nèi)原有的守軍和臨時召來的青壯,在兩萬人上下。”
話音一落,眾人全都哈哈大笑起來。
雖說闖營分了四萬兵馬到南陽,可如今加上王定的朝廷降兵卻仍有十七八萬之巨,打一個只有兩萬守軍不到的西安,還不是綽綽有余!
現(xiàn)在可不是去年,西安附近也沒有什么大河能讓王世寵決堤,再者說了,這王世寵不過是去年新來上任的副總兵,豈能也有朱由樺那種魄力。
去年,西安總兵柴時華因貪墨軍餉被造成炸營,賀人龍平定叛亂,順勢侵吞了柴部,并且將自己殺良充功等一堆破事兒也都推到了柴時華頭上。
崇禎皇帝一直被人說只敢懲戒文官,卻不敢對武人下手,接到這個消息,正巧當(dāng)年的賀人龍還并沒有和楊嗣昌鬧出矛盾,所以一直以來對朝廷也算忠心。
另一方面,崇禎皇帝也想著借這事兒給天下人看看,武將犯法,朕一樣會懲戒!
崇禎皇帝敕諭兵部,由兵部尚書陳新甲發(fā)文書,將西安總兵柴時華兵部解職,代替他的,則是榆林將門出身的王世寵。
柴時華好歹還有些能耐,手底下占了些地盤,可王世寵卻并沒有和賀人龍對抗的打算,一到位就安安穩(wěn)穩(wěn)做起了第二把交椅,與世無爭。
不過西安總兵這個雜號王世寵還當(dāng)不上,他就任一年多,也并沒什么實際的作為,一直都只是個西安總兵。
陜西總兵是賀人龍,這位賀瘋子的名頭如今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包括王世寵在內(nèi)的幾名雜號總兵,如今能管控的兵馬錢糧都委實不多。
這原因嘛,自然是賀瘋子的賀營占據(jù)了絕大部分。
賀人龍不像山東的劉澤清那樣無能,起碼來說,陜西一省的兵馬、錢糧和各衛(wèi)所,都還是對他這位正選總兵服服帖帖的。
待眾人議論聲逐漸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