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劉滿奇后邊這句“再重要的事情”,其實是在告訴我,一旦燃起大火,畢洛巴就顧不得跟孟響成親了。
事實上我也有同樣想法,所以我們立刻動手。
那兩個陶罐中裝的,雖然是動物油脂,但此時并不是寒冷季節(jié),油壺里的油雖然黏稠,卻未顯固化。
那塊木板跟洞口地面之間契合得并不緊密,我先將小的那罐油傾倒在地上,眼看著油脂慢慢從木板跟地面的縫隙間滲漏出去。
我心中其實沒有十足把握,既怕油脂滲入地下,根本燃燒不起來。又怕草叢離洞口太遠,以油縱火,起不了效果。
但此時孤注一擲,等小陶罐里的油倒完,我又接過高凌凱遞上來的大陶罐,小心翼翼順著剛剛倒出來的油斑慢慢傾倒。
之后劉滿奇拿著手上一直燃燒著的油燈燈芯,同樣小心翼翼想要點燃地上的油脂。
但動物油脂并不容易點燃,劉滿奇連試了幾次,到最后干脆將整條燈芯放在油斑之內,并且從木板與地面的縫隙中塞了出去,終于,一點淡淡的火焰,順著燈芯慢慢延燒,漸漸燒到了木板外邊。
我們三人焦急地守在木板后面,但木板擋住了我們的視線,我們無法看到那一點火焰有沒有往草叢跟前延燒。
那段時間真的感覺很難熬,一分一秒都好像過了一年半載那么久。
直到外邊的火光順著門縫反射進洞內,而且有越來越明亮的態(tài)勢,高凌凱才喜得一跳起身,連聲叫道“成功了!燒起來了!”
我同樣歡喜不已,眼瞅縷縷黑煙順著門縫滲進洞里,趕忙吩咐高凌凱“快將姜新往洞里拉,在那些族民趕來之前,必定會有很多煙霧。”
高凌凱立刻彎腰,雙手抓住姜新的肩膀,用力往洞里拖拽。
劉滿奇也上前幫忙。
姜新被他們一拖,嘀嘀咕咕睜開眼來。看他那模樣,似乎并沒有比之前變得更加糟糕。
洞外的火光越來越亮,不過有木板擋住,雖然有煙霧竄進洞里,卻也不是十分嚴重。
倒是隨著火光熊
熊,果然外邊開始傳來叫嚷聲,喝罵聲,以及雜雜沓沓的腳步聲。
雖然我們瞧看不見,但是可以想象,外邊一定有很多人在紛紛亂亂使用各種工具擔水滅火。
我生怕外邊的人滅了火就離開,等到火光漸漸小了下去,我就趕緊讓劉滿奇挨近木板大喊大叫。
叫的內容是兩句話“我們知道你們的圣物在哪兒,放我們出去,我們可以幫你們尋回圣物!”
但外邊一直都十分嘈雜,我無法確認劉滿奇的叫喊聲外邊的人是否能夠聽到。就算聽到,又是否能夠完聽懂。
想起畢洛巴曾經跟我說過兩句漢語,所以等劉滿奇喊了幾聲之后,我又跟高凌凱同聲合力,用漢語喊了幾遍。
終于,外邊嘈雜聲略顯平息,我們心懷忐忑稍等一陣,正想張口再叫,卻聽“吱吱呀呀”一陣響,堵著洞口的那塊木板,向著外邊緩緩挪開。
外邊的火勢已經被撲滅,但依舊有些殘余的火星。而隨著木板挪開,濃煙立刻涌進洞內。
我跟高凌凱趕忙左右架起姜新,劉滿奇則率先出洞。
因為洞口并不寬闊,我跟高凌凱只能側著身體,架著姜新先后走出。
一出洞口,立刻有幾支鐵頭標槍指到了我們胸前。
抬眼看,幾個壯漢手握標槍虎視眈眈瞪著我們,好像只要首領一聲令下,他們立刻要在我們身上捅幾個大窟窿。
畢洛巴站在熄滅的火場外圍,看他一身簇新裝扮,想必剛剛確實正在跟孟響舉行成親儀式。
而在畢洛巴身前,另外站著一個中年壯漢,神情威嚴,臉色陰沉,看畢洛巴恭恭敬敬落后半步的模樣,我立刻猜到,這人肯定是畢洛巴的父親、亦即是一族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