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高凌凱腳上都完好無損,劉滿奇腳上卻燙了一個水泡。
因為要趕路,劉滿奇找根木刺將水泡挑了,我?guī)退覘l布帶捆扎一下,以免走路的時候磨得發(fā)痛。
族民將我們踩踏過的炭火收集起來,當場宰殺了一只活羊,將羊心羊肝放在炭火上燒烤一陣。
之后將羊心獻給領隊的畢洛巴,羊肝則分成八塊給剩下八個剛剛走過炭火的人。
因為烤的時間太短,根本就沒有烤熟,切口看起來還是血淋淋的。
畢洛巴等人倒是吃得慷慨激昂,就好像吃進嘴里的,是靈藥仙丹一般。
我跟高凌凱劉滿奇三人,卻只能硬著頭皮將分到的一小塊羊肝塞進嘴里。
有族民獻上酒來,我們九人各端一碗,一同喝了。
孟響一直站在我身邊,眼瞅我們將要出發(fā),她卻忽然想起,她那只被畢洛巴搶走的手槍。
所以她立刻要求畢洛巴將手槍交給我用。
只可惜畢洛巴冷笑拒絕。
“那東西是你們漢人制造出來的邪惡之物,隨隨便便就能殺人,真交給了他,我還能控制得住他么?”
其實昨晚我曾問過孟響她的手槍在哪兒,之所以我沒有跟畢洛巴提起,正是因為我很清楚畢洛巴不可能將手槍交給我用。
但此時聽畢洛巴這般一說,我忍不住直視著他的眼睛,說道“你可以不把那東西交給我用,但我希望你能夠帶上它。因為此行必定兇險重重,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能用上。”
畢洛巴對我不加理會,不過我看他神情,應該他已經(jīng)帶在了身上。所以我回臉安撫孟響,叫她不要跟畢洛巴繼續(xù)爭執(zhí)。
耽擱了半上午的時間,此時已經(jīng)接近中午,耳聽神婆嘴里再次發(fā)出念叨之音,所有族民都鴉雀無聲,垂手侍立。
我們幾個漢人雖然聽不懂神婆念叨,但見眾族民神情肅穆,卻也不敢出聲干擾。
孟響緊緊靠在我身邊,一手始終握著我手。我知道她舍不得我走,卻也只能手上用力,給她一點安慰。
直到神婆忽然起身,嘴里呼呼喝喝大叫幾聲,同時一手伸出,指向昨天押我們來的那條小路,我才與孟響依依告別,由畢洛巴領隊,六個族民加上我們?nèi)齻€,在眾族民頌揚聲中,順著那條小路出山。
我們?nèi)烁髯员成衔覀冏约罕尺M來的
背包,背包里仍然裝著手電筒、指南針等野外求生之物。
畢洛巴等人則每人背著一個編制精巧的帶蓋竹背簍,背簍里邊自然也裝了一些水袋干糧、以及各樣工具。
另外所有人都隨身帶上一柄尖刀或者砍刀之類,幾個族民還帶上了幾條繩索。
方一走出山口,畢洛巴便問我該往哪個方向走。
我是早就想好了的,所以告訴他說要先到昨天他們抓到我們的地方。
“你不會是還想逃跑吧?”畢洛巴立刻臉露兇相。
“我沒想逃跑!”我坦然搖頭,“只是在前天晚上,我在你們抓到我們的地方,遇到過貴族的先祖神靈,我想求他給我們一點指引。”
這是我的實話,但不是部的實話。
我相信只要這些人虔誠求禱,他們的先祖、亦即是那個白發(fā)鬼魂一定會出現(xiàn),說不定真能幫我們指引方向。
但,我更希望出現(xiàn)的,還是另外一個“人”——
張小云!
我很清楚張小云對我有情,所以依我所想,只要我心里不停地念叨她,她很可能會在今天晚上,再次出現(xiàn)在我夢里。
這有點不太高尚,因為我明知她是鬼,而我是人,我卻想利用她對我的感情,幫我跟我愛的人,逃脫厄運。
可我沒有其他辦法,只能求她。
“你說什么?你見過我族先祖神靈?”畢洛巴厲聲一問,一把揪住了我的衣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