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樹冠之下,葉笙笳是不是焦躁地來回踱著步子,嘴里不停地咕囔著“這何簫幾時動作這般慢了。真是急死人了。”
一旁一直保持著沉默注視著姜芷歌的遲暮倒是沉靜的很,他見何簫站起似乎將衣物給姜芷歌披上了,才輕聲道了一句“看來,是無恙了。”
“什么?”
一直在轉悠的葉笙笳循聲而望,見箭已落,喜色滿面,立刻快步上前,不出幾步便近了姜芷歌的身旁。
“怎么流了一地的血?”
葉笙笳見一灘的血跡,立馬皺了眉頭,不由分說便將姜芷歌攔腰抱在了懷中,質問道。
“陛下,我還未曾見過有人拔箭不流點血的。”
何簫一邊擦著額間的汗,一邊頭也不抬地說道。
他還沒說,因為這個女人,他流了一身的汗呢。
“要是讓我查出來是誰射了這一箭,我定要了他的小命!”
葉笙笳心疼地看了姜芷歌一眼,她此刻虛弱得跟一只貓一樣,已經在他的懷里沒有掙扎的昏昏睡了過去。
“葉兄,我方才見你們在崖底有奇異的景象,后來你們便被救了上來,可是發生了什么?”
遲暮心中有惑。
“是。在深淵之中,攝魂珠不知為何忽然發生了斷裂,接著荏苒便消散了自己的最后的魂魄托舉著我們上來了。最后,她魂飛魄散了。”
葉笙笳黯然低頭。
“攝魂珠果然破碎了。”
遲暮并沒有十分驚訝,而是以確定的語氣緩緩出神地說道。
“遲暮你怎料到?”
當時深淵之中只有姜芷歌和他二人,遲暮是如何知曉的呢?
“葉兄有所不知,這凝魂與攝魂,本是一體,相生相克。若攝魂斷裂,則凝魂,亦消散。你們看。”
遲暮舉起手中的青葉杖。
只見原先青葉杖杖端的凝魂珠早已消散不見,甚至連斷裂的痕跡都沒有,而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金絲楠木精雕細琢而成的龍頭形狀,龍張開血盆大口,口中含有一粒碩大的夜明珠,照得四周一片澄明!
“原來這凝魂珠之中竟另有乾坤!”
何簫驚詫無比。
“我師父曾與我說過,若有朝一日,凝魂珠和攝魂珠都不存于這世間之上,便是我守護青葉杖的結束。但他老人家亦說道,路雖已盡,道,卻任重而遠。我亦不明白他老人家所指何事。”
遲暮悵然又釋然地說道。
“以后的事,天曉得。先回去吧。眼下還是芷歌的傷要緊,讓她好生歇著吧。”
葉笙笳說完便輕飛而去,紅衣掠過湛藍色的蒼穹,帶著荏苒沉甸甸的祝福,他,絕塵千里。
誰也沒有注意到,待他們走出一盞茶的時間后,于方才的崖邊,一位仙風道骨的老道士手執拂塵,久久佇立于崖邊,望著那深不見底的深淵,雙目一片蒼茫。
良久,他才輕嘆了一句“果然我還是執著于這世間的塵世。本該來時來,去時去,卻不料,終究紅塵一夢,我亦是那放不下之人。罷了,罷了,修心去罷。”
說完,他拂塵輕點兒過,緩緩閉眼,亦踏塵而去。
眼眶有淚。
卻不曾落下。
大道朝天,必有所得,有所失。
紅塵如黃粱一夢,無所得,亦無所失。
次日清晨,春日的陽光明媚且早生,晨露未滴落之時便已經穿窗而過,落在了床幃之上。
姜芷歌沉沉暮暮地醒了過來,稍一動,便覺肩膀有些疼痛,輕哼了一下,只好又安分地躺了回去。
她側頭一看,望見了葉笙笳和衣而睡,撐著伏在了她的床邊上。
看來,是不放心,守了她一夜的樣子。
姜芷歌側頭認真地瞧著葉笙笳,覺得越看越好看,一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