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胡美仁望向聲源處,厲聲問道。
只見前方黑暗處,一個人影緩緩走出。灰色長袍加身,一頭銀絲在夜間格外顯眼。
“路壓道長?”,胡美仁不確定的問道。
隨著來人的逐漸走近,一張與世無爭的容顏顯露出來,正是路壓無疑。
“這么晚了,道長怎會在此處?”,對于自己剛剛的失態(tài),被路壓看到這件事,胡美仁心里此時有著說不出的憤怒。
胡美仁話語里的質(zhì)問之意,惹得路壓一聲輕哼。
隨即他話語間的不悅,任憑何人都能聽出。
“你能在這里,我為什么不能?況且,這里是我的魚鯪島,我想去哪里,還要跟你報(bào)備不成?”
胡美仁一聽,知道是自己喧賓奪主了。于是語氣中流露出了些許歉意,“是美仁說話僭越了。忘道長不要跟晚輩一般見識。”
路壓見胡美仁已經(jīng)放低姿態(tài),便也不再與她為難。不過話語中的冷意卻是半分不曾減,“作為青丘赤狐一族的族長,連自己的孩子的都互不周全,你還有何顏面在我這里哭?”
陸壓的話可謂是給了胡美仁當(dāng)頭一棒。
自己作為一族之長,卻是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hù)不了。陸壓的話雖然意含諷刺,但卻也是句句屬實(shí)。
胡美仁低下頭,沒有說話,眼中隱含的淚水卻是遲遲不肯落下。
陸壓看了她一眼,并沒有因?yàn)樗藭r的模樣而心生同情。相反,他接下來的話,則更是句句帶血。
“青丘狐族乃是一個根基深厚的大家族。當(dāng)年,你們的老祖宗,也算是為女媧娘娘效力之人。怎么到了你這一代,竟是如此的懦弱無能。”
“我?”胡美仁猛的抬起頭,眼淚終是不爭氣的滑落下來。
路壓看了她一眼,別過了頭。
不是他不懂得憐香惜玉,他不過是要點(diǎn)醒她,讓她不要再這樣糊里糊涂的活著。
青丘一族多年來,均以血統(tǒng)純正為榮,從不與外族人通婚。雖說胡美仁是意外生下的郊子騫,但她也不能因此而亂了分寸。
現(xiàn)如今青丘已經(jīng)門衰祚薄,她作為一族之長,該是以延綿子嗣,壯大青丘門楣為己任。
原本這些話,并不該由自己口中說出。不過因?yàn)樽约呵妨四橙艘粋€人情而已,所以話只能點(diǎn)到為止。
“你?你要知道,你現(xiàn)在不是代表著你一個人。你身上肩負(fù)著青丘千秋萬代的重任。”路壓犀利的話語,直擊胡美仁內(nèi)心深處。
“可我也是一個母親呀。”路壓的話,她懂。可自己若連一個母親都做不好,又怎配統(tǒng)領(lǐng)整個青丘呢。
聽到此處,路壓一聲輕嘆,話語也跟著柔和起來。
“子騫的身體,你大可放心。只要有我在一日,定會保他安然無恙。你只管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可。”路壓說完,見胡美仁沒有說話,又接著說道“但是,你要記住,萬事要皆以青丘為首,切不可過多留戀紅塵之事。”
路壓的話里,并沒有提及郊瀾清。他看的出來,胡美仁對他并無他意。
但是,只要有
郊子騫在,胡美仁就不得不正視郊瀾清的身份。這也正是路壓擔(dān)憂的地方。畢竟郊瀾清看胡美仁的眼神中,可是明顯有著不安分的因子。
“有道長這句話,美仁就放心了!”,胡美仁不是那種好壞不分之人,她明白路壓道長話里的善意。
“既然如此,我希望你以后若無他事,就不要來魚鯪島了!”路壓見胡美仁并不是那種不通情達(dá)理之人,便講出了心中所想。
胡美仁聞言,不可思議的看著路壓,久久不語。
“我這不僅是為你好,也是為子騫好!他的病情,不適宜有過多的情緒波動。而你這次的出現(xiàn),我明顯能感覺得到,子騫的氣息已經(jīng)有些紊亂。”路壓在講出這句話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