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雄所見略同,快刀斬亂麻趕緊送走這幫丫頭才是正經事兒…」
這堂發生在晏清藏身之所對角線處的,計劃之外的小灶翁懷憬開得游刃有余,只不過很多技術動作間銜接的小細節光靠她說教簡直費時又費力,趁著學生沒注意瞥了眼對面墻角,翁教授一咬牙干脆也進更衣室換上了舞鞋,直接帶教起來:
“童顏,最后連續兩個jete接jete間的pas de &nrt de bras手臂抬起、打開…”
「剛暗示不用等太久,果然…可惜看不到她的舞姿, with &nrt de bras?舉臂的波地布拉斯呼吸么,我補的芭蕾術語還不夠,完全支撐不起場景還原…」
窗簾后,目不能視的晏清勉強能聽懂些類似側踢腿、巴斯克舞步之類的芭蕾組合動作,可更多的就只能靠猜,他如此這般努力在腦中構建著翁懷憬此刻的舞姿。
“同樣是《法老的女兒》,我們比起來簡直就像地主家的千金,旋子你說對不對?”
被翁懷憬點撥之后,童顏由衷的感嘆簡直就是在變相撩撥著晏清,畢竟全場就只有他見不著翁教授的風采。
“嗯嗯,好幸福,超羨慕學姐你們,每天都能得到翁教授指點,不管什么動作,她一跳出來,我就覺得這樣去處理才是最好的。”
練功房里還跟進來一位聽來不像是翁懷憬親傳弟子的姑娘,她這番話說完,偷聽中的晏清深有同感,恨不得跳出來點個贊。
“無可替代,沒有止境,芭蕾技藝中永遠沒有所謂〈最好〉的概念,我們每一位舞者其實都在路上,每天…”
進到教學模式中的翁教授似乎氣定神閑多了,聲音雖稍顯清冷,可她對旋子的態度絕對能算一視同仁,教得同樣上心:“對著鏡子一次一次重復練習,總能發現自己有待打磨的細節,我所理解的〈進步〉就是在新的狀態中迅速找到新平衡,然后一步步加嚴標準去接近理論上的〈完美〉。”
「我家的翁教授好有魅力,端著這樣的態度去努力又怎么可能會不成功…」
藏在角落中的晏清聽罷,心中升騰起種難以言表的驕傲,連維持他那別扭姿勢帶來的肌肉酸痛都頓時中和掉不少。
這種扣細節的帶教持續了將近一個多小時,身陷囹圄的晏清全程被動旁聽,其他學生都還好,唯獨這個叫旋子衿的大二姑娘情況有些特殊。
原本只是打算感受一下比賽氛圍,可她卻憑著不錯的古典舞功底和討巧的編舞設計通過了《蓓蕾杯》獨舞組帝舞初賽的遴選,僥幸進到復賽階段后,小姑娘才發現跟已上過一整年古典芭蕾獨舞課程的大三學姐一比,差距近乎天壤之別。
深喑“慢就是快”的道理,即使心急如焚翁懷憬教起旋子衿來也沒帶上任何情緒,甚至還跟據她的個人特點,幫著編排出一整套融入了法式宮廷舞風的技術動作,連復賽自選曲目都給換成了一首《G大調小步舞曲》,連晏清都知道通常芭蕾舞配樂都偏圓舞曲這類曲風。
配著練功房音響放出的伴奏,翁懷憬完完整整地給旋子衿演示了一遍,邁著極端莊典雅的nce舞步,也不知出于什么樣的心理,她跳著跳著身形就朝著另一端的晏清靠了過去,好在這支由Christian &nld?(克里斯蒂安·佩措爾德)譜寫的小步舞曲時長甚短,才走到練功房中央,眼角眉梢已泛起桃紅的翁教授終于收住了腳步。
雖然目不能視,但空氣中迷迭香味有些細微的變化,再加之明快、典雅的鋼琴伴奏這么一烘托,晏清能清晰感受到心上人的一步步靠近,他腦海中甚至生動地浮現出畫面來,翁懷憬舒展著纖細修長的四肢,糅放著輕盈優雅的體態,舞步尤如森谷間涉水而過的麋鹿,眼底盈盈脈脈暗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