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木棉般筆挺,冷面美人翁懷憬搭配上一般只有男樂手才會用的帕格尼尼大炮后整個人煥發(fā)出種英姿颯爽的迷人魅力:“你和喜歡的人朝夕相處,情意漸生的滋味,他每天都在眼前晃來晃去,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你的心。”
語氣又回復了尋常那種清清冷冷,翁懷憬說罷直接拉起困擾袁郁玥良久的那段梁祝第一樂章的solo樂段。
與袁三小姐用斯氏琴奏出的,總帶著抹愁怨傷感的旋律截然不同,她女武神般舉重若輕地反復運弓觸弦,駕馭著大炮的翁懷憬轟鳴出的華彩透著濃濃的喜意,輕而易舉便將祝英臺、梁山伯二人共讀學業(yè)寒窗下,嘻戲玩耍花園里,散步談天暮色中,情投意合溪流邊的溫馨畫卷展開得栩栩如生。
&n漸入尾聲,晏清的大提琴聲緩緩加入,架著琴的翁懷憬身姿自然一轉(zhuǎn),他們深情對視著,一高一低兩段弦樂揮灑而出、對答如流,將愛侶間兩情相悅,其樂融融渾然不覺中光陰似水來,匆匆三年轉(zhuǎn)瞬過的寫意之景勾勒得撩人無比。
&n!”
將琴弓收回又高高抬起當作回應那三道齊刷刷響起的喝彩聲,翁懷憬長吁了一口氣,雙頰微微泛紅的她將大炮連弓遞給袁郁玥,輕描淡寫接了句:“大概就這樣,你可以來試試。”
“是有一丟丟的沉,但也就還好…”
托起那架帕格尼尼大炮,袁郁玥貼住還若有似無帶著些許迷迭香和體溫的腮托,瞄了眼清冷如常的翁懷憬,又試探地看了看依然拄著大提琴面帶微笑的晏清,她心一橫依葫蘆畫瓢地將弓貼上琴馬,開始重復那段solo以及競奏對答。
“穩(wěn)住弓,跟著感覺走,放松馳。”
清冷的女音在耳邊提點著,一開始袁郁玥瞟晏清的動向還有些偷偷摸摸,緊張中甚至把所有的運弓、換把、跳音、轉(zhuǎn)音技法都交待給了肌肉記憶,接連錯了好幾個音,就這么煎熬到solo部分接近尾聲,可能是對面拉大提琴的男人目光有種寧人心神的魔力,逐漸讓陷入對視的她找準了節(jié)奏和平衡,神乎其神地憑借著大炮強有力的穿透感將梁祝二人你儂我儂的甜膩感在對答結(jié)束前強行拉了回來。
“再來…”
無視了梅賜貽驚為天人的詫異目光,翁教授表現(xiàn)得風輕云淡,內(nèi)心似乎毫無波瀾,她甚至閉上了雙眼:“繼續(xù)!”
一遍理清思路,一遍細微調(diào)整,之后的第三輪,袁郁玥的發(fā)揮便蓋過了翁懷憬先前的演示教學,下意識舉起琴弓不知出于何種心理,她突然就碎碎念嘀咕了一聲:“原來真是因為我沒有談過戀愛,才拉不好梁祝的。”
“前面心里想著那個人就可以了,不用一直看的,切忌過猶不及…”
有被臨時徒弟兼情敵這通話暗暗戳到,翁懷憬眼角驀地一紅,收起打算鼓掌的念頭,不軟不硬回懟一句后,她看也不看晏清,直接轉(zhuǎn)身跟梅賜貽道別:“問題解決,梅總我就先回去了。”
“好的。”
梅賜貽一開始還當翁懷憬是生氣了,連忙使眼色示意晏清趕緊追出去,等倆人都消失在門外,同還打算再呆一會的袁郁玥和章雅夢打了聲招呼后,了卻一樁心頭大患的他才晃晃悠悠走出小音樂廳。
“不對憬,我們怎么是上這邊的樓啊,秘密花園明明在舞教樓?”
靜步行至樓梯間,梅賜貽突然聽到樓上傳來一道疑似晏清的聲音。
“哦,我把某些人的沙拉全送給小喵、佩佩、鳶兒她們了。”
只是嬌嬌俏俏的語氣讓竊聽者梅賜貽并不太確定那個女聲是不是翁懷憬。
“不要聽信老章的讒言,冤枉大了,我真是一動也不敢動啊。”
盡管男聲聽來很顯浮夸,口音還帶了幾分西南方言的味兒,但從內(nèi)容上梅賜貽更加肯定這一定是晏清在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