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殷司有些后悔給她作出“兜底”的承諾了。他本意是希望千塵無后顧之憂地、心無旁騖地去作戰,可是后者明顯會錯了意。因為對他的信任,千塵的膽子似乎更加大了,簡直就是什么都敢干,愈發沒了顧忌。
瞧著她差點被割斷的脖子,殷司真是越想越后怕。那刀刃若是再深些,那就不是皮外傷了。就算他能救千塵回來,方才二人比試中的最后一式發生之前,誰都不清楚到底誰會贏,殷司也一樣。
這樣的生死決斗,誰能預測到結果呢?
就像千塵使出那招鏡中觀影之前,殷司也不能預料究竟是誰生誰死,總不能在她出招之前,自己就出手結束這場比試吧?
如果雙方實力差距大,殷司自然救人救得游刃有余;可是若是雙方勢均力敵,或許那一瞬間,老天都不知道誰會贏,何況是殷司?
這樣想來,如果真的有事故發生,他也不會未卜先知,這樣看來,殷司發現自己是來不及救她的。
“我已經休息好啦。”千塵拉拉他的袖子,“千岫是我表弟…啊不對,表哥…”
“云傲會處理的,”殷司低頭望著那張殘留著擦傷和塵土的臉,“何況等他的靈力復蘇,就更不會有什么危險了。”
“…我有很多事想問他。”千塵嘆了口氣,“到底我們是一家人,他也留了一手,要不我的脖子已經斷了。”
“這你便想錯了。”一邊的孔癡春插了一嘴,“阿霽,他確實是想要了你的命的。”
“孔前輩…何出此言?”千塵忍不住扭頭看她,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嘶嘶”抽氣。
殷司見狀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腦袋“還不小心自個兒?”
“阿霽,叫孔姐姐。”孔癡春飲了口茶,道,“你是沖著他的心脈,他是沖著你的脖頸。可是,你心慈手軟,沒有殺他,而是使刀刃偏離他的心脈半寸——正是這半寸的功夫,你的身形比他預計中偏了幾分,因此他的袖劍便沒有割斷你的脖子。”
“換言之,如果你對他下了死手,你的身形便不會偏,他的袖劍便可以精準地刺入你的要害…那么你們已經同歸于盡雙雙殞命了。”孔癡春解釋完便望向千塵,目光中別有深意,“阿霽,你的一時心軟挽救了兩條性命。”
“真的嗎?”千塵忍不住笑了,“我倒希望千岫能聽聽姐姐的話,看在我救他一次的份上,別再跟我作對了。”
孔癡春闔目微笑,輕輕搖了搖頭“阿霽,有時候善意是可以創造奇跡的。人的善惡不過是一念之間,一念神佛一念修羅。人的命運或許有定數,可是你要明白,命好抵不過心好。對我們這些老家伙來說,最簡單的反而彌足珍貴。”
千塵撓撓頭,苦笑道“孔姐姐,我以前殺了許多人,若說我心里有善意,恐怕沒有人會相信的。”
“阿霽,你的日子還很長。”孔癡春說完這一句,便不再看她,而是繼續觀戰,“真是太看不過眼。還不如直接比修為呢。小云啊,你們五月盟出人嗎?”
云魘錚突然被點名,他愣了愣,道“沒有。”
“真乏味。”孔癡春打了個哈欠,“這有什么好看的,一群菜雞互啄。”
殷甘搖搖頭,道“原本準備上場的修士都被剛剛那個元濮界的殺手提前刺殺了,當然沒什么好看的了——不過,一眼看過去,到底還是阿霽最強,這是明擺著的事實。”
“按小符的說法,阿霽和那個少年都已經下場了,不能再爭奪魁首了。”孔癡春微微搖頭,“真是便宜了他。”
“我還可以上場,如果對手是這種貨色的話。”千塵插了句嘴,“我能贏的。”
“你給我安心待著養傷。”殷司果斷否決了她的想法,“手下人又不是死絕了,非要你上。”
“我只是可惜罷了。真是便宜了這些人。”千塵皺了皺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