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缺一,三缺一啊?!?
她的聲音穿透力很強,一嗓子就能橫貫東西,從村頭到村尾都聽得到。人家不來,說:“你玩麻將,有人給你發(fā)工資,我玩麻將,沒有人發(fā)一分錢,我劃不來啊。”
她笑著說:“這是命運的安排,我打麻將,你以為容易嗎?我也十分痛苦啊?!?
人家問:“你痛苦啥?早上睡懶覺,舒服啊。下午打麻將,刺激啊。晚上還有人管飯,真爽啊。哪里還不滿意?沒有快活死就是好的,還喊叫著痛苦,你要是痛苦,那其他女強人豈不郁悶死了?”
“你這人說話咋這樣呢?出口就咒詛別人死啊死的,心術(shù)不正,我這樣,每天和家人分離,白天還好混,打打麻將就過去了,晚上你們都有人陪睡,我睡冷冰冰的床,哪里值得哦。真是飽漢不知餓漢饑,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來試試我的工作就知道了,亞歷山大,真不輕松。你能堅持做一天就算成功。”金蓮說。
“哎呀,你是說這個痛苦啊,很簡單,我老公總是埋怨我,那幾天不好過,我大姨媽來的那幾天,我讓我老公陪你睡怎么樣?再就是,要么,一三五陪你,二四六陪我,星期天讓我老公休息,要不休息,他不死翹翹了?你看怎么樣?如果行,我回家就跟我老公說,他肯定會樂得屁顛屁顛的,如果他不同意,我就不跟他睡,他想跟誰就跟誰睡,你看這下子滿意了嗎?這樣安排妥當(dāng)嗎?是不是皇上的待遇?”那人說。
“哎呀,哎呀,你可真騷,真騷,臭死了!”金蓮說,她的臉不紅,心不知道跳不跳,總之,她在村里的生活就是這樣,在村里,因為她手里捏著項目款呢,連村里的實權(quán)人物不敢惹她,她在村里是太上皇,想干啥就干啥,沒有人監(jiān)督,沒有人投訴,也沒有人反抗,因為村民受的苦太多,一些不公義的事,看了跟沒看一樣,大家都已經(jīng)麻木,何必要清醒呢?清理一個,又來一個。走了一個飽的,來了一個餓的,還是要吃,誰來供應(yīng)?只有村民。當(dāng)然,有項目沒錯,項目落實卻難。一切圍繞自私做項目,只有失敗,沒有可能成功。
她一個人,沒有人監(jiān)督,就是獨斷專行者,聽到不同的聲音,心里就郁悶得要死,要么積極出擊,進行無情打壓,直至對方徹底熄火為止。
離開了自由的王國,她來到了九峰縣,這個陌生的地方,就是從村里帶一只活的土雞,也要經(jīng)過千山萬水,還要想辦法,保證雞是活的,拿回家,吃新鮮的有多好。
在家里,她不種菜,也不種糧,沒有養(yǎng)雞鴨鵝,啥也沒有,指望老公開著卡車,從遠處拉回來,她可以吃。她走到哪里,都喜歡順手帶一些東西回家,活要見活的,死要見死的,這些東西都十分可貴,在她看來,外面的一根稻草,只要能帶回家,就是自己的成績,可以在家人面前顯擺,咋說,都是一件功勞,一個好事,自己沒有吃白食,不僅能拿工資,還能得到東西,她沒有受到唯物主義教育,可是處處都在實踐唯物主義。
如果讓她做報告,題目是,怎樣從項目中得到益處?她肯定會得到大家的肯定的,因為大家都是唯物主義者,弄得到就弄,弄不到就認倒霉,說自己沒本事,弄到手了就是功臣,是值得學(xué)習(xí)的,現(xiàn)今,人們的追求已經(jīng)完全變了,別談信仰和理想,那些東西不能當(dāng)飯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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