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柯南和尹賢仁坐在沙發上一邊聊天,一邊喝茶。“大白魚”送來花生和葵花籽,放在他們面前的茶幾上,請他們吃,說:“先墊一墊,這東西吃著玩的,也不占地方。免得餓得慌,印象不好。”
“謝謝!”季柯南道了謝,然后抓起一小把葵花籽吃起來,心想,這個女人還真善解人意。人一餓,就容易發慌,一發慌,就容易急躁,容易生氣或者憤怒,很多本來沒事的,結果就吵起來,事后一想真不值得,就是一點小事,為此動怒,真的傷肝,不劃算。以后再要發脾氣,大概和肚子餓了有關。找到原因就好辦,首先安慰一下胃,接著再辦事。正兒八經,可以辦的好。如果不注意這一點,極有可能就算黃了。生意成敗在細節。
這里的葵花籽基本都是生的,不炒熟,吃起來更香。開始吃不慣,后來就習慣。從陌生到熟悉,到不能分離,這是一個過程,是舌尖上的較量的過程。最終誰勝誰敗,一目了然,用腳投票比用手投票管用。手投票,大概不是本心,腳會出賣人的心,心里所想,手不知道腳卻知道,要說背叛,手還沒做到,腳已經先行一步。
花生是炒過的,顆粒不夠大,吃起來香,看來,這些小零食,還沒有改為其他品種,還是本地傳統的東西。
“吃飯了!”“大白魚”喊道。
這老板挺有意思,竟然敢這么喊。
她快步走過來說:“你們不清楚,他們打牌上了癮,輸了的還想贏,贏了的還想贏。”
“這是賭徒的想法。”尹賢仁說。
“是的。我已經提醒兩次了,說客來了就開飯,這不,你們都到齊了,可以開始了。他們卻不肯下桌子,這是怎么回事?”“大白魚”說。
“原因已經清楚了。這是欲罷不能的游戲。”季柯南說。
“是的,游戲上了癮,一切都是游戲了。包括吃飯。”尹賢仁說。
“經典,經典,二位看來不是游戲中的人,對游戲看得這么透、這么好!有些人活了大半生,還不明白其中的意義。”“大白魚”說,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嘴唇淡紅,看來,化了妝,想以美示人。季柯南不想多看一眼,多看一眼不要錢,不要錢也不想看。畢竟人老珠黃,看了有點惡心,不過,因為有所求,就有所忍耐和付出。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里面傳來一聲“好嘞——”,聲音響亮,震動天花板的吊燈直晃。這是地震了嗎?不像,這就是聲波的力量。大家都聽到了,看到了,這是誰的聲音?東干事和凌少寒的聲音都不大,從沒見過他倆大聲說話,也沒見吵過架,總之,對人溫文爾雅,看起來不像村干,倒像是一個大家庭里的家長和管家。
那么,毫無例外,這聲音只能是他的。
“季先生、尹先生,進來吃飯吧!東干事有請!”那聲音又傳來。
尹賢仁在后,季柯南心想,這是東干事的交代,不然,不會這么安排。應當將尹先生放在前面才對,這不是故意讓倆個人打架么?目的還是爭取老大的地位。這個位置很重要。
話不多說,也不用想,吃飯都需要,在這方面,利益一致。一起進去,東干事招呼落座。尹賢仁故意謙讓,非要讓季柯南坐在面對門的位置,據說這個位置最重要,是主賓客坐的位置。
季柯南開始是坐在一進門的位置,這個位置是等級最低的人坐的,上菜都從這個位置經過,總是要打擾正常進餐。主賓客的位置就沒這個顧慮。誰知道剛坐下,凳子還是涼的,就邀請季柯南坐主賓客的位置。這個就難堪了。
論資格,季柯南沒有尹賢仁資格老,論到機構工作的時間,尹賢仁先來三年,算是老員工了。論社會經驗和人生閱歷,尹賢仁要遠遠超過季柯南的能力。季柯南無論如何也不能坐在主賓客這個位置。他們不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