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輩子,總有那么幾年不想那么多,只想為自己而活。
皇帝冷笑,“好一個無愧于天地,昀兒,父皇真的不曉得你什么時候變得這般牙尖嘴薄了。”他頭疼的撫著酸痛的太陽穴,看著面不改色的齊霄昀,忽然間就沒有了爭鋒相對的興趣。他疲憊的擺了擺手,有氣無力的說,“下去吧。”
懲罰自然是不可能的,齊霄昀雖然私自回京,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但是他現在卻不能輕易的治他得罪,若是如此,不僅朝堂里面的那些伶牙俐齒的文臣會把他吵的腦袋瓜子疼,就連民間只怕也會怨聲載道,這絕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齊霄昀在民間的威望甚高,甚至已經超越了他,這是他早就知道的。雖然難以忍受,但是他即便貴為天子,卻沒有能力去扭轉自己的聲望。太傅不只一次告訴他,老百姓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一定要剛柔并濟,安撫待之。
“父皇,”齊霄昀并未離開,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兒臣有一件事情請求父皇同意。”這畢竟是他名義上的父親,是給了他半身血的人,即便他們的關系再怎樣的糟糕,該走的禮儀還是要走。這無關乎親情,只是最基本的禮貌罷了。
“什么事情?”皇帝的聲音有些沙啞,齊霄昀微微抬頭,就看見他一臉疲憊的靠在龍椅上,你有氣無力的樣子終于有了一點遲暮老人的感覺。歲月催人老,即便是被人高呼的萬歲,也不可能長生不老,遲早會走入暮年,直到駕鶴西去。
他沒有半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兒臣已經選好了黃道吉日,若是那日父皇政務不忙,兒臣希望父皇能來。當然,若是父皇政務繁忙,兒臣也不強求。”齊霄昀說完,也不等皇帝回話,禮數周全的行完禮,就轉身離開了。
齊霄昀直接回了王府,并沒有去陸府。倒不是因為他不想去,而是因為他犯錯在先,需要給陸父陸母一個緩沖的機會,加上大婚在即,需要籌備的東西也多,他想自己動手籌備,事無巨細,好給瑾兒一個盛大的終身難忘的婚禮。
他當真是不愿意讓她受一點委屈,可是因為他的關系,瑾兒已經受了諸多委屈。未來,他暗暗下定了決心,他一定要保護好瑾兒,絕對不能再讓她被任何人欺負,誰都不行,也包括他自己。
安安生生的過了兩天平靜的日子,齊霄昀正準備偷偷摸摸的去陸府悄悄的瞧一眼陸安瑾,就被宮中來的老太監給堵了個正著,他冷若冰霜的注視著老太監那張滿是褶子的臉,極其不友好的詢問,“公公不請自來,所為何事?”
老太監在他刻意釋放的冷空氣下不由自主的抖了抖身子,他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好似沒有看出他的不耐煩一樣,笑瞇瞇的說,“賢王殿下,陛下傳旨,請殿下進宮面圣,這不,陛下特意命老奴來王府接王爺進宮嘛。”
齊霄昀冷笑,什么接他進宮,不過是怕他陽奉陰違,尋機偷溜罷了。“既如此,還愣著做什么,趕緊走吧。”左右逃不了,倒不如早去早回,他實在不想和一個老太監在這里裝腔作勢的虛與委蛇。
老太監直接將他帶到了御書房,待他稟報之后,齊霄昀這才慢條斯理的走了進去。老太監甚有眼色的出去了,還很貼心的關上了門,給了這對并不親厚的父子一個獨立相處的空間。
皇帝正襟危坐在龍座之上,齊霄昀行了一禮之后,便安靜如雞的站在一旁。皇帝看著手中的奏折,臉上蕩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被歲月浸染的有些混濁的眸子定定的直視著他的眼睛,帶著一股子壓迫的意味。
“今日朕收到了一份奏折。”打量的目光一直在他的身上來來回回,然齊霄昀一臉淡定的接受著他的打量,連眉頭都不帶動一下的。“西林皇宮被攻破了。”
齊霄昀不甚走心的祝賀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皇帝要笑不笑的問,“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