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垂頭不語,抬腳就往前走。
“小公子,莫走。”大嗓門見他真的要走,急了,他急忙說,“你聽末將說兩句。”
少年未停下腳步,冷淡的說,“說吧。”
“小公子,末將沒上過幾天學堂,大字也不識幾個,說出來的話也是糙的很,若是話不入耳了,您千萬不要和我一般見識。”
少年懶得搭理他,依舊埋頭趕路。
大嗓門坐了個冷板凳,他不以為意,一邊走,一邊苦口婆心的勸,“小公子,如今天王膝下只剩下你了,你是天王唯一的血脈,不說別的,就算是為了將軍,您也不能離開天王啊。”
他說的將軍不是翟文沖,而是他的父親翟勇斌。
少年的腳步一頓,他眉頭微挑,垂眸看著沾滿了泥土的腳,沉默了很久,這才啞著嗓子說,“好。”
“什么好?”大嗓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老鐵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后腦勺,“小公子是說,愿意跟咱們回去,你這豬腦子,關鍵的時候總是掉鏈子。”
大嗓門一聽,高興極了,方正的臉上露出一個爽朗的笑容。
“哎呀,小公子,你終于想通了,末將真的是太高興了。”
少年看他笑的像個二百五,一頭的黑線。
“走吧。”
老鐵先帶他去了一家客棧,讓他在客棧里面好好的梳洗一番,還為他買了一套新的衣裳。
“小公子。”大嗓門看著和將軍如出一轍的臉,頓時激動的熱淚盈眶。
老鐵亦是如此,他們本是翟勇斌的手下,若不是將軍走的太突然,他們也不至于沒有見他最后一面。
“哭什么?”
大嗓門如實的說,“末將看到你,就想到將軍了。”
少年的臉一僵,老鐵毫不猶豫的又朝大嗓門的后腦勺呼了一巴掌,恨鐵不成鋼的說,“你能不能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大嗓門訕訕的笑了兩聲,“末將只是太激動了。”
“什么時候出發?”
老鐵生怕大嗓門再說什么不應景的話,急忙說,“用完膳即刻出發。”
少年想了想,“不必,在此休息一夜,再出發。”
他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該以何種心態去見他那位高高在上的天王祖父!
東齊京師,陸安瑾近幾日一直沒有閑著,她不停的逛街,買的東西都能堆滿一個小房間了。
當然,這些東西,通通都是賢王付賬。
“你買布匹做什么?”
“給你做衣服。”
齊霄昀淺笑,溫聲問道,“你會?”
陸安瑾很實誠的回,“我不會。”
齊霄昀……
“我不會,但是有人會啊。”
齊霄昀沉默,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有人是誰。
“選好鋪子了么?”
陸安瑾笑瞇瞇的問,“你怎么知道我在看鋪子。”
“還能如何,心有靈犀唄。”
陸安瑾不負眾望的被激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的…情深意重。”
“看見你,我心甚喜。”
陸安瑾的嘴角直抽抽,“謝謝,如此深情厚意,我敬謝不敏,也消受不起。”
她害怕消化不良。
齊霄昀嘴角微勾,“如此便消受不起了,日后可怎么辦呢?”
這妖孽,又出來禍害人間了。
齊霄昀突然湊到她的面前,貼著她的耳朵,輕聲說道“瑾兒,弱水三千,本王只取你這一瓢飲。”
陸安瑾無視美色,似笑非笑的問,“我聽說,西林的惠安公主要來東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