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的意思是讓南衛歸順東齊?”小太子坐姿端正,平鋪直敘的訴說著事情,語氣淡然,并未帶著嘲諷?!巴鯛攽撝獣?,南衛雖然崇尚和平,但并不懦弱,若是真的迫不得已,相信他們甘愿背水一戰,也不想乖巧的做一個俘虜。”
齊霄昀面色不改,淡淡的回,“本王從未懷疑過南衛人民的愛國之心,也不曾懷疑他們的決心。只是凡事有得必有失,終難兩全。不過,這是南衛的國事,本王方才所說不過是未雨綢繆罷了,若是太子殿下不愿聽,那本王便不再說了?!?
實戰還是和本就不是他決定的,端看上面那人是如何想的。他本不是多管閑事之人,不過是因為小太子生性純善,加之他又即將成為人父,想為孩子積點福氣,不想讓他的手上多沾人命,這才多費唇舌越俎代庖。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的心變得越發的柔軟了。
小太子雖然不諳國事上的彎彎繞繞,但他不蠢,誰對他是真心實意,誰對他是阿諛奉承,這一點他還是分的很清楚的。齊霄昀的話雖然不中聽,但他卻知道這是大實話,也是如今南衛面臨的困局。生或者死是一個選擇,該如何生,怎么死,這又是一個選擇。
他生來最怕做選擇,許是他性子優柔寡斷,每次做選擇的時候,他總是瞻前顧后,猶豫不決?!巴鯛?,”他抬起頭,真誠的笑了,收起了先前的客氣和敵對,“王爺對孤的深情厚意,孤感受到了。方才孤一時情急,說話不甚悅耳,還請王爺勿怪?!?
陸安瑾看著小太子那張清純可愛的臉,牙疼似的笑了,她很想說一句,成語是不能亂用的。但想起他說話時那怪異的腔調,解釋起來無疑是對牛彈琴,索性也就不浪費口水了。不過這小太子能屈能伸的,著實有趣。不知道那南衛皇帝,可也是這么個妙人?
“太子殿下,”齊霄昀沉默片刻,這才低聲說道:“本王有一不情之請,”他說完,也不等太子追問,接著道:“今日本王帶殿下來此,是為了給瑾兒治病。等離開陸府,若是有人詢問,還請殿下為本王保密,就言瑾兒大病初愈,需要好生休養?!?
“王爺,”既然齊霄昀都開誠布公了,那他也就不在虛以委蛇,直言不諱的問,“孤一直不解,陸小姐為何要裝病呢?”明明沒有病,為何要把自己說的行之將死的樣子,如此晦氣的事情,他們為何做的這般理所當然,難道就不怕假的變成真的嗎?
齊霄昀聞言,淡然的神色終于有了一絲絲的皸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實在不足與外人道哉,只好顧左右而言他,“本王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衷,讓太子殿下見笑了。這兩日就勞煩殿下多來陸府小坐了,本王多謝殿下的仗義相助了。”
小太子對這聲道謝坐立難安,他直覺上認為這不是一臉尋常的撒謊事件,應該是涉及東齊朝堂上的欺上瞞下,一旦他參與進去,就很難脫身。理智上,他應該對此避之不及;但是道義上,他既然認了齊霄昀這個朋友,朋友有難,他就應該傾力相助。
罷了罷了,管他那么多的是是非非做甚,他單純的欣賞齊霄昀這個人罷了,管他那么多的陰謀陽謀的。想通了這一點,小太子頓時覺得渾身都輕松了下來。他放松了一直挺著的背脊,慵懶的靠在桌子上,笑瞇瞇的提條件,“城北的酒據說特別香,孤一直想嘗嘗來著?!?
齊霄昀無奈的笑了,知他如此是答應了,便輕笑道:“白天本王是沒有時間了,晚上再帶殿下去品酒如何?”算了算時辰,宮中之人也快到了,他還得打起精神,卻迎接宮中的那場惡戰呢。他不著痕跡的滿是委屈的看了一眼陸安瑾,結果卻得了一個大大的白眼。
他訕訕的轉過頭,結果就看到小太子似笑非笑的眼神,他聽見對方揶揄道:“王爺,今天你真真是太不厚道了。你誑孤來為王爺的朋友診治,卻不告知孤這位朋友乃是陸小姐,這樣孤也